柳窈脑子转得快，当即就想到了江北所谓的改变指的是什么。
她笑着说：“今天的事情很感谢江总，您是个很好的人，是我的原因。”
江北盯着柳窈看了一会儿，有种强烈的直觉：“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江北比柳窈还大两三岁，这些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察言观色这种事情他最擅长。
虽然柳窈的确是很难追，但正常人在被这样帮助之后，多少都是会有些动容的，唯独柳窈依旧保持着距离感，毫无疑问是在刻意避嫌。
不仅仅是因为工作的关系。
柳窈没想到江北会这么说，更没想到，江北提起“喜欢的人”几个字时，她的脑海中竟然自动浮现起了渠与宋的脸。
嗡嗡——
说曹操曹操就到。
柳窈这边刚想到渠与宋，下一秒，渠与宋的就来了。
这还是渠与宋今天第一次联系她。
柳窈拿起手机，看到了他发来的内容。
渠与宋：下班了没？
柳窈：嗯，在吃饭。
渠与宋：吃什么，我看看。
柳窈：拉面。
渠与宋：你是不是今天一天都没正经吃饭？
柳窈看到这条消息，不自觉地笑了。
他猜得还挺准。
没等她回复，渠与宋就说：以后别饿着自己，饿出个好歹来我该心疼了。
柳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她回复：你吃了没？
渠与宋：嗯，我都洗完澡了。
然后紧跟着发了一张自己赤裸着上半身的对镜自拍过来。
隔着屏幕，柳窈都能感觉到他在孔雀开屏。
不过渠与宋一向骚里骚气的，之前这种操作也不少，加上他的身材的确很好，看看照片也不亏。
柳窈也没吝啬，立刻夸了一句：好看。
渠与宋：那你喜欢不？
他一问这个，柳窈想起了刚刚江北的那句话。
她吸了一口气，回了一句“我先吃饭”，便放下了手机。
柳窈拿起筷子一抬头，正好就对上江北的眼，这才发现他似乎是盯着她看了很久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江北意味深长地说，“刚才你聊天的表情，我第一次见。”
柳窈怔了一下，“嗯？我刚才什么表情？”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什么特别。
“你笑得很开心。”江北说，“和平时的笑不太一样。”
柳窈：“有么？”
江北：“据说人跟自己喜欢的人聊天，就会不自觉地笑。”
柳窈：“……”
她刚才是真的没意识到自己在笑。
“其实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吸引你。”江北笑眯眯地说，“你应该有自己的一套标准，我猜他很特别。”
柳窈：“江总，你误会了。”
她回过神来，正色解释：“刚才聊天的只是个关系好的普通朋友。”
“我拒绝你，不是因为有喜欢的人，是我本人没什么婚恋的意向，您是个很优秀的人，我们还是维持合作关系比较好。”
江北了然地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跟她辩论，也没有因为她的拒绝恼羞成怒。
和大部分男人比起来，江北算是很有风度的那种了。
当然，这也得益于他这个人本身就没把爱情看得很重要。
从这点上看，他们两人倒是挺像的。
江北是个生意人，这年头哪有那么多恋爱脑的霸总，生意人最擅长的就是变通。
“不过我有些贪心。”沉默片刻后，江北说：“希望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们能成为朋友。”
“那是当然。”柳窈从善如流，“您是我的救命恩人。”
跟江北把话说清楚，柳窈的压力减轻了不少，至于当不当朋友的，她都可以。
江北愿意跟她当朋友，她怎么可能有意见。
……
跟之前说好的一样，晚上这顿拉面是柳窈请的。
但拉面实在太便宜，不足以还上江北这个人情。
所以，在江北送她回家的时候，柳窈又说了一句：“下次再请你吃顿其他的。”
江北笑着点头，“好啊，不过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
胃病这事儿，柳窈没跟渠与宋提，她一向没有跟人诉苦的习惯。
渠与宋工作也挺忙的，更是没必要打扰他。
不过，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柳窈都会跟渠与宋聊半个多小时，从北城回来的这一周都是如此。
聊着聊着，倒真有了一种在正儿八经谈恋爱的感觉。
以前柳窈是很少跟渠与宋闲聊的，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基本上都是约见面的，要么是“几点”，要么是“哪里”。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渠与宋会跟她分享一些身边的事儿，有些是工作，有些是关于祝璞玉和温敬斯的。
聊多了之后，柳窈也偶尔会跟他说几句自己碰上的趣事儿。
比如下班路上在车下面发现了一只流浪猫，喂它吃罐头，再比如领导给她安排了几个实习生，她带人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刚毕业的事儿。
这些都是以前不会谈论的话题。
柳窈能说这些，渠与宋是挺开心的，根本不觉得无聊，甚至越听越来劲儿。
有一次晚上他跟陈南呈出去吃饭，抱着手机不停地跟柳窈聊天，陈南呈锐评他笑得像个傻子。
渠与宋不仅没生气，还跟他分享了一下柳窈的改变。
他觉得自己征服柳窈指日可待了。
陈南呈虽然没渠与宋这么乐观，但听到他的描述，也感觉到了柳窈的变化。
指日可待不至于，但如果渠与宋能坚持下去，希望不小。
……
金津物流跟海城那边的合作谈判时间定在了下周一。
彼时，渠与宋已经十天没见过柳窈了。
周五晚上一下班，渠与宋就迫不及待地飞去了海城。
航班落地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渠与宋怕打扰柳窈休息，就没联系她。
第二天早上八点，他便迫不及待地开车去了柳窈所在的小区。
之前聊天的时候，柳窈给他发过一次购物软件的截图，上面有地址信息。
然后他就偷偷记下来了。
这次过来没提前跟她说，是想给她个惊喜。
渠与宋没停车卡，进不了地库，只能在地上停车。
停好车，渠与宋便站在单元楼门口等着其他业主开门混进去。
等了约莫十分钟，门终于开了。
渠与宋正打算进去，一抬头，却跟走出来的柳窈撞了个正着。
“……”好一个惊喜。
“你怎么过来了？”柳窈看到渠与宋，的确很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