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

    暴雨倾盆,白色闪电划破长空。

    雨水狂流,陆星蜷缩在宽大的座椅上,静静看着车玻璃上蜿蜒而下的水流。

    他伸出手,在车玻璃上画了个爱心。

    窗外车水马龙,行人把购物袋高举头顶,汽车飞溅起雨水,赢得阵阵痛骂。

    雨刮器兢兢业业的发挥作用。

    看着被刮去又重新降临的雨流,付叔突然诗意大发。

    想到文二代前女友,他惆怅万分道。

    “大部分人,都只是我生命玻璃窗上缓缓划过的雨水。”

    陆星指尖点在冰凉的玻璃上,静静说。

    “那少数人,是不是就是留在窗上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却也舍不得擦去?”

    被丘比特射中的爱心消隐在雾气当中。

    前方绿灯高悬。

    付叔一脚油门,直冲过十字街口,坚硬的轮胎溅起跳跃的雨花。

    “你肯定觉得不可思议。”

    “像我这样的人,自私自利,怎么会去给一个前任送优思明,简直龟到了极致。”

    揽胜的隔音不错。

    即使车外降落下了瓢泼大雨,车内陆星依旧能清晰地听见这句话。

    雨水拍打在玻璃上,蜿蜒出道道痕迹。

    天际乌云压顶,付叔深吸一口气,问陆星,“我能抽烟吗?”

    “不能。”陆星拒绝吸二手烟。

    “真小气。”

    付叔从兜里掏出来一卷口香糖,先丢给了陆星两片,而后自己撕开包装嚼了起来。

    冰凉的薄荷味直冲脑门。

    付叔笑着说。

    “我有时候也在想,我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看穿了她的清高,虚伪和庸俗,看穿了她是个靠着父母光环的二流货色。”

    他吐出一口气,带着薄荷的刺鼻。

    “可我喜欢她。”

    陆星把手臂搭在窗边,撑着太阳穴,沉默地听着。

    爱实在公平。

    它不分贫富贵贱,不分高低身份,它随机的可以出现在任何人身上。

    付叔有些怅然,“这算清醒的沉沦?”

    “不算沉沦,你觉得值就行。”

    陆星眯起眼,看着对面的车流刺破雨幕,飞驰而来。

    付叔大口嚼了几下口香糖。

    “我估计,我得跟她纠缠很久很久了,感觉不会有好结果。”

    “谁看书只看最后一页。”陆星撑着脸。

    如果放在以前,他总要刺付叔两下的,但是这人现在正在开车。

    传奇耐绿王苗树的恶魔低语历历在目。

    陆星决定说点儿好听的,好歹要稳住付叔,他还年轻,暂时不想英年早逝。

    而且......

    陆星看向付叔的侧脸。

    而且他没有想到,付叔没有把他给卖了,人心中的成见果然是一座大山。

    雨幕下,揽胜远远看上去像钢铁巨兽。

    陆星撑着脸,“开慢点儿,看着点人。”

    暴雨倾盆,投向神州大地,驱散了夏末最后的一丝炎热。

    红灯最后三秒。

    一个中年女人撑着伞快步越过人行道。

    啪——

    绿灯到了,付叔踩下油门,不以为然。

    “别怀疑我的车技。”

    “为了能让户喝醉后之后舒服的回到家里,我可是苦练开车技能......握草!”

    吱——

    前方人行道上猛的窜出来了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

    强行刹车,坚硬车胎在潮湿的地面印出深深的水痕。

    “付沉昀!”

    陆星猛的往前一栽,受到安全带的束缚,又被强制按回了座椅上。

    他立刻去看红绿灯。

    那个女孩似乎被这头钢铁巨兽吓到了,跌到地上,一缕缕头发黏在脸颊上。

    三厘米。

    那个女孩跟还差三厘米就要碾碎她的车子对视,暴雨落在她身上,她苍白到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