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着老骡子一天一趟往山上运送青瓦,时不时还要跟半道出现的大野猪斗智斗勇,气得叫嚷着要给五花肉也绑一筐瓦。

    江枝家要修房不在原地,而是搬下山崖。

    以前的房子留做工坊,自己要是想做些什么也方便。

    住山上虽然交通不方便,但其他就很满意了,想干啥就干,不用担心有人窥探。

    取各种药材也方便,就好像菜园子里摘菜。

    这近两年多时间里,小满家不远处的树林砍去几棵大树,整理出一片缓坡空地。

    先是用来堆放着麦堆秸秆,后挖平,再用碎石黄土一点一点铺垫出平地。

    现在腾空出来搭建房屋,这样一来,两家人就靠得更近了。

    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彼此间能更好照顾,两个孩子也能时时待在一起。

    江枝、巧云、春凤,二瑞、小满,还有行动不便的徐大柱都在忙碌。

    土砖,大小适当的石片,再用草筋泥砌墙。

    依然是雨雾蒙蒙,冷风嗖嗖,大家却忙得热火朝天。

    二瑞和小满抬着木头,身上只穿着一件夹衣还汗水长流。

    徐大柱坐在木头搭建的脚手架上,麻利的砌着石砖,春凤用竹筐装着草筋泥准确送到他身边。

    小满爷也在旁边抹着泥墙。

    巧云和江枝则忙着搬运山崖下的石片,这些都是大家一年多时间里在山上来去时,顺手捡拾堆放在那里的。

    已经两百斤的佩琪这时候在家,哼哼唧唧翻着石片,它是在找石片里藏着的虫子。

    江枝给它背上的筐子里装上石片,佩琪乖巧站着,一副任劳任怨的老实模样。

    其实别看野猪此时这样乖,巧云已经告它几次状了。

    这一个多月来,江枝都是在村里和城里,很少回山。

    佩琪也不在家,最长一次十天不见踪影。

    “娘,佩琪是不是要走了啊?这家伙刚开始还每天回家吃东西,那十天连东西都不吃了,还是你回来它才回来的!”巧云担心道。

    佩琪是野猪,大家都知道迟早会回野猪群的,属于野猪的是自由自在。

    现在家里养着两头小母猪,佩琪一样会在外面闲逛。

    江枝看看佩琪身上那几道已经痊愈的小伤口,摇头道“现在恐怕是不走了,再走也要等到明年。”

    巧云惊讶道“为啥?”

    江枝道“它已经去比武招亲过,你看这满身伤痕就是功勋。”

    野外母猪的发情期就在腊月,佩琪正是青春热血的年纪,哪里能忍受那爱的召唤,肯定已经回去猪群,为了荷尔蒙奋斗过。

    只可惜是否跟美人共眠就不得而知。

    巧云弄清事情,笑得拿不住石块“难怪佩琪回来就垂头丧气的趴着不动,现在也老实在家干活,肯定是打架输了。”

    的确,两百斤的野猪看着威风,一但遇上那些四五百斤的大野猪,还是没有一战之力。

    听到嘲笑自己,佩琪不满的哼哼唧唧,长嘴一拱,就把身边的石片挑得老高。

    李老实赶着老骡子上山,卸下瓦块,放开缰绳让骡子自由吃草,他没有去看大家修房,而是直奔小满奶的厨房。

    他知道小满奶肯定又在做什么好吃的东西。

    入冬后,小满奶的灶房里火没有熄灭过。

    今年没有野猪肉了,只有烟熏兔,烟熏鸡,还有几条腊肉。

    灶房里又是火不停,今天小满奶没有炖肉汤,而是在给两个重孙女做红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