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胖贼趴在那里昏昏欲睡,便道:“该叫富贵儿把它的毛修一修,大热天的还穿着这样一件大毛衣服,我也不忍的。”

    那大毛衣服是它身体自带的,能怪的了谁呢?

    白露上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她打扇,不敢把冰山的凉气过多地往她身上带。

    自家主子体质虚寒,冬天手脚那么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年夏天冰山打多了的缘故。

    “主子,这些天皇上怎么都不来了呢,主子也不去乾清宫瞧瞧么?”

    并未听说前朝有什么大事发生,皇上也没跟自家主子打过招呼。

    最奇怪的是,自家主子和没事人似的。

    “皇上若是想来他就来,若不想来,我去找他又有什么用?”

    她一向不爱去乾清宫,除了逃避练字,就是这个原因。

    皇上是大家的夫君,他愿意来找自己当然好,如果他不愿意,自己凑上去抢又算怎么回事?

    抢男人这种事,对于一个曾经在现代生活过二十七年的女性而言,实在太没尊严了。

    这种没尊严的事情,就让那些没尊严的女子去做吧。

    她是不会做的。

    也许皇上得知了她暗中帮助向明的事情,所以不悦。

    也许皇上只是单纯进入了感情倦怠的时期,所以没来见她。

    也许,皇上只是最近肾不好。

    管他呢,管他是为什么,她还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现在的心态有点像回到了一年前,她刚刚入宫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她只是想着,能够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储秀宫搬出去,得一个小小的位分,赚一点月例银子。

    然后把那些月例银子送到陈家,让家里的父母兄弟日子好过些。

    她也想自己能够衣食无缺地在后宫中生存下来,最好吃得好一点,那她就满足啦。

    后来她蒙受皇上的宠幸,觉得皇上待她可真是好啊。

    她怕热,皇上就让她随意取用冰山。

    她贪吃,皇上不仅让她同用御膳,还默许她把好吃的菜留下来吃。

    知道她牵挂家人,就给陈/希亥升了官位,让她一家衣食无忧。

    她自己的生活问题解决了,家里也解决了,就把心思放到了报答皇上这上头。

    而后皇上越来越宠爱她,她在皇上面前也越来越自在,越来越用心……

    那种情绪和一开始的报恩已经不同了,那时他只是皇上,一个给自己恩德的陌生人。

    后来他是玄烨,是她的夫君。

    直到现在,她又跳脱出来了。

    他毕竟还是皇上。

    不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怎么能叫夫君呢。

    她是个妾,是个不应该有奢望的后宫三千粉黛之一。

    所以,皇上来或不来,见或不见,都不是她应该去管的问题。

    顺其自然罢。

    她应该把那个玄烨渐渐从脑袋里抽离了,留下的那个。

    应该是皇上。

    “主子!”

    小桌子从外头快步赶进来,一脸焦色。

    “什么事这样着急?”

    陈文心看他似乎是在大太阳地里走过的,脑门上都是汗水。

    “永寿宫那边出事儿了。”

    永寿宫?那不是宜嫔和玉答应住的地方么?

    “别着急,慢慢说。是宜嫔还是玉答应?”

    小桌子忙道:“都有。负责给宜嫔安胎生产坐月子的,是同一位太医,叫做海宏。不知道怎么的,今儿宜嫔忽然宣了瓜太医去给她诊脉。”

    瓜太医是妇科圣手,宜嫔或许信不过之前的太医,便想换一个试试。

    陈文心道:“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