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但是总有人能得以窥见天光,唐星雅想,如果唐进晖都不知道,那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唐进晖叹了口气:“阿雅,你太高看爹了。皇上的心思,爹不去猜。”

    从前他只负责忠君爱国,坦坦荡荡,何须揣测圣心?

    他能够走到今日,完全是皇上对他的赏识和提拔他,他从来没有媚上。

    “但是阿雅你放心,不管怎么说,王爷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有爹在,一定能还王爷一个公道!”唐进晖掷地有声道。

    “嗯。”唐星雅道。

    其实她只是想知道真相,如果对手太强大,那……也就算了。

    齐王真没了,难道这些人还要去给他陪葬不成?打得过就报仇,打不过,得跪,这是现实。

    她还没和齐王好到那种可以为了给他报仇不顾一切的程度。

    现在最想给齐王报仇的,是贤贤。

    她所说的这些疑点,贤贤也在怀疑了。

    贤贤现在怀疑他的亲生父亲,害死了他仰慕的偶像,并且发狠说,一定要给齐王报仇。

    他的这种强烈的情绪,唐星雅也能理解。

    真心换真心,齐王对他是真的没话说。

    第二天,孟语澜来陪着唐星雅。

    她将心比心,觉得唐豫州若是出事,她的天都塌了;所以她想安慰唐星雅,这几日都来陪着她。

    唐星雅劝她回去:“嫂子,一会儿估计还有人来,别冲撞了你,你双身子,自己一定得注意。”

    虽然她只是个没名分的妾,但是却是齐王唯一的女人,再加上嫣然在这里,所以有齐王的手下来磕头。

    他们并不进来,就在外面磕头,留下礼物就走。

    唐星雅第一次发现,原来齐王人缘并没有想象那么差;俗话说人走茶凉,齐王人都没了,这些属下还能来探望嫣然和她,说明他平时做到了。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重新再认识他的机会。

    王爷,希望你平安。

    孟语澜道:“我身子没事,这个孩子很乖巧,一点儿都不折磨人。我猜日后定然也像贤贤一样懂事贴心。”

    唐星雅笑着摸摸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阿雅,你身边那个南星呢?”

    “南星?”唐星雅道,“不知道,王爷出事之后她就不见了。”

    “她会不会有问题?”

    唐星雅想了想后摇头:“我不知道。”

    她现在看谁都像嫌疑人,然而也都没有动机。

    南星之前和齐王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不得而知,也就无从猜测。

    孟语澜摇摇头:“这种不知底细的人,以后记着千万别留在身边用了。就算是王爷开口的,你想撵走,也总有办法。”

    论宅斗,她才是大家。

    只是她嫁给了唐豫州,这一身技艺只能传给小姑子了。

    很可惜,唐星雅现在也未必有机会能用上。

    正说话间,嫣然从内室出来,披散着头发,眼睛红肿得桃核一般,扑到唐星雅怀里又哭起来:“姐姐,我梦见父王了。父王浑身水淋淋的,他说他冷……”

    贤贤不知道何时出来了,道:“梦都是反的,王爷现在肯定没事。那么多人都去搜救,到现在一无所获,说明王爷肯定被人救走了。”

    “那父王怎么不回来找我们呢?”

    贤贤语塞。

    唐星雅接口道:“或许因为你父王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身份。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那人失去记忆之后,好几年后才想起来呢!”

    如果不能改变齐王“没了”的事实,那么她希望这份失去亲生父亲的悲伤,被时光所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