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肺痨。”唐星雅笃定地道。
周絮几乎把嘴唇咬破，“我，我就知道，一定是她们母女为了控制我才这么做的！”
“也不是肺病。”唐星雅道，“是中毒。”
这个结果，周絮已经没有那么意外了。
她跪倒在地：“求王妃娘娘救命。日后娘娘但凡有驱使，周絮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秀儿道：“王妃娘娘能帮上的，不用你说也会帮；帮不上的，你下跪也没用。别添乱，听娘娘说。”
周絮点点头，咬着牙站起身来。
于姨娘忽然之间长叹一声，“我该死，我死了就好了。”
“姨娘，”周絮眼神忽而凶狠，“好，我们不治了。我陪着您，一起死！”
于姨娘慌张道：“姑娘，你不能说傻话，该死的是我，和你没关系！”
“你再说死，我就舍命陪着！我再去周家，拉几个垫背的去！”
“姑娘，别，千万别，姨娘求求你了……”
唐星雅道：“都够了。解不解毒？”
“解！”周絮斩钉截铁地道，“有劳娘娘！”
于姨娘还想说话，但是周絮一个眼神过去，后者立刻不敢做声了。
秀儿：该让我娘来看看啊！
娘啊，您老人家得珍惜我啊！
看我对您多好，我要是敢瞪您，您还不得把眼珠子给我抠出来？
唐星雅道：“明日我配药出来，你过来取还是我让人给你送？”
周絮重新跪下，垂着头道：“娘娘，求您给我姨娘安置一个容身之处。”
秀儿道：“你这人咋还得寸进尺？是不是安置了住处之后，还得求娘娘派人保护你姨娘？”
好人做不得。
做个好人就被人赖上了。
周絮道：“正有此意。”
秀儿：“……”
她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呢！
“你说自己对娘娘有用，”秀儿忍不住怼她道，“可是到现在，你也没让娘娘看到你的用处，要求倒是一个接一个的。”
怎么，觉得娘娘傻吗？
娘娘就是有犯傻的时候，那还有个精明的她在呢！
唐星雅道：“我帮你救人，谦虚一句，可以说举手之劳。但是安置……你确定你值得我，为了你和总督府翻脸吗？”
周絮道：“娘娘，那您确定，现在王爷和总督府，还没有翻脸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唐星雅面色平静，眼神疏离。
“娘娘，王爷此行，有收拢兵权之意吧。”周絮从容不迫。
“你继续说。”
“可是周家，根本不打算给，王爷怕是要失算了。”
“是吗？”
唐星雅虽然面色平静，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来西北之前，唐星雅感觉到，齐王确实高估了他在这里的影响力。
至少现在从她的眼光来看，周家没那么老实。
周家现在的态度，不是想配合他收拢兵权，倒有点和他打擂台的意思。
周絮这番话，毫无疑问精准地指向了唐星雅内心之中的隐忧。
“是的。”周絮肯定地点点头，“娘娘不用怀疑。”
“那你能做什么？”秀儿道。
她看出来，唐星雅并不想被周絮拿捏，但是后者说的，又确实是她感兴趣的，便替她开口问道。
“娘娘，请借一步说话。”周絮看了一眼于姨娘道。
唐星雅跟着她一起出门。
秀儿当然跟着——她还得时刻提防着，周絮对娘娘不利呢！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着乱晃，连带着烛火也明明灭灭。
周絮抚着雕花的廊柱，用极低的声音道：“娘娘可听王爷提过吴镇海？”
唐星雅：“没有。”
外面的事情，齐王很少提起，毕竟她怀孕，不能过于操心。
秀儿嘀咕了一句：“这名字有点耳熟……可能是他家女眷，宴会也来过？”
唐星雅对周絮道：“你直接说便是，我暂且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