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渠念当时就告诉渠婳:“那是你嫂子,再敢乱说话,扇你没商量。”

    渠婳就问她,任盈盈哪里好。

    渠念霸气侧漏地道:“我喜欢,不问哪里好,喜欢了就是喜欢。”

    但是后来,他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呢?

    因为任盈盈活得真实。

    她不看任何人脸色,不想努力就坦然咸鱼,活得比谁都真。

    她重感情,虽然重视的不是他。

    但是她对唐星雅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维护,谁不感动?

    她对身边那些弱势女子的维护,谁不称赞?

    因为那段变成狗的经历,没有谁,比渠念更了解她。

    渠念见过很多贵女,也知道她们中的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在夫君面前展露真实的一面。

    人前她们永远端庄,永远得体,永远善良;人后却不知道是人是鬼。

    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好,但是他难以窥见全貌。

    而对任盈盈,他敢说一句了解。

    他爱的,就是她的真实、善良和重情重义。

    所以渠念知道,任盈盈是不会对无辜女子的苦难无动于衷的。

    她现在的迟疑,不过是因为担心大局。

    “回头我帮忙想办法。”渠念道。

    “你还是算了。”任盈盈小声嘀咕,“别回头勒尔泰以为你对他妻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渠念磨牙:“那你可以和我恩爱一些,他就不会怀疑了。”

    “救人也犯不着搭上我自己啊。”任盈盈嘀咕道,“好了,从长计议,睡了睡了。”

    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了。

    可怜渠念,摩拳擦掌地上来,又灰溜溜地离开。

    第二天,任盈盈又去看了鹿韭。

    这次鹿韭被松开了,不过精神看起来并不太好,眼底青黑一片。

    “昨晚吃完药,好点了没?”

    “已经好多了。”鹿韭垂眸道,“多谢世子妃救命。”

    “嗐,那算什么救命。”任盈盈摆摆手,“没事就好。赶路也没事,要不咱们俩随便聊聊?”

    鹿韭点头:“承蒙世子妃不嫌弃。”

    “我听你说话,好像读过书啊!”

    鹿韭性格其实有点内秀,但是面对勒尔泰的时候却又张牙舞爪。

    看得出来,这俩人,积怨很深。

    “只跟着先母认识几个字罢了。”鹿韭道。

    任盈盈是个话痨,自来熟,很快和她混熟了。

    两个人结伴,这行军路,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鹿韭,你还想跑吗?”某日任盈盈问她。

    鹿韭很务实地摇摇头:“不跑了。现在不是刚出发那阵,我跑还能跑回边城……”

    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茫茫戈壁,她能跑到哪里去?

    不是冻饿而死,就是填了豺狼肚子。

    任盈盈道:“那等打赢胜仗之后,我帮你逃跑。”

    “好。”鹿韭也已经摸清楚了任盈盈的脾气,感激地点点头,“你如果现在需要我做什么,也只管说。”

    这是个值得相交的姐妹。

    任盈盈道:“那我就不气了。”

    鹿韭:“……你说。”

    “我想问你,勒尔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是揭你伤疤哈,只是咱们中原人不骗中原人,咱们得团结是不是?”

    “你帮世子问的吧。”鹿韭抱着膝盖,“你们夫妻感情真的很好。”

    任盈盈:“呵呵,误会。”

    “你不用骗我了,我也曾和那个贼子夫妻恩爱,知道什么是恩爱夫妻……”

    任盈盈:“……”

    算了,解释就像掩饰似的。

    “那你就当是吧。”

    鹿韭沉默了片刻后道:“你放心吧,我是中原人,永远维护中原。”

    任盈盈:“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鹿韭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在咬牙切齿,赌咒发誓。

    鹿韭道:“是先母教诲。”

    “哦。”任盈盈道,“我问你哈,你觉得和勒尔泰合作,他会不会出尔反尔?会不会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