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的时候,大家就能团圆过个好年。

    唐星雅收拾好衣裳,又去燃上两块安神香,让男人好好歇一歇,自己则去厨房,准备给文帝做几道喜欢吃的菜。

    自己的男人,自己得心疼。

    和长安宫的安静温馨不同,宫外气氛依旧十分肃杀。

    ——定王府的人被就地软禁,郎家的主子都被抓了,下人原地没动。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暂时没有受到大规模的牵连。

    但是新皇要怎么做,众人心里都没数。

    这位之前的名声实在太差,所以令人噤若寒蝉。

    等待京城内外的,是一场血雨腥风吧。

    住在小房子里的郎家四房,更是坐立不安。

    云姨娘做了饭菜,可是一家人显然都没什么胃口,就连八岁的郎武都有些蔫蔫的,碗里的肉都不香了。

    “我听说郎家已经都被下狱了,咱们……现在没事,应该就没事了吧。”郎和看着郎璇道。

    短短几日,他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和女儿商量。

    郎璇低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轻声道:“没事了。”

    其实她心里哪有底儿?

    她了解宇文铎,他应该会因为自己的示好而放过四房。

    可是,他那么忙,也不会把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记在心上的。

    万一别人不知道,又想立功表现,把自己这一房抓了呢?

    宇文铎,恐怕也不会得到消息……

    这才是郎璇这几日最担心的事情。

    然而这种心情,却不能对别人说起。

    她拼命回忆前世的事情,想要抓住更多的筹码。

    现在,她甚至已经不能再考虑该如何解释消息来源,反正最坏情形下,有什么筹码,就得扔什么筹码。

    郎和道:“没事就好。就是不知道,你祖父和大伯二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郎璇假装没听到。

    前世其实她一直埋怨父亲,觉得父亲愚孝,觉得他很傻,别人都对他视而不见,他却还为郎家,为亲人尽心尽力。

    但是后来,父亲为了她和弟弟而死,郎璇哭得肝肠寸断。

    父亲就是个老好人。

    他懦弱,他得到的亲情极少,却很重感情,他想所有家人都好好的。

    郎璇自己,本身也受益于他的这种性格,又怎么能光想着好处呢?

    人无完人,父亲除去为人夫,为人父的身份外,也就是个普通人。

    她不应和,便是态度;横加指责,也没有道理。

    “老爷,姑娘,涂五来了!”椿芽推门进来低声道。

    郎和忙放下碗筷,“快,快让他进来。”

    郎和觉得涂五是义士,对他态度谦和,心里也有些隐隐的依靠。

    毕竟现在,能在外面行走打听消息的,也就涂五了。

    “老爷,姑娘,”涂五道,“郎家那边还没有消息。但是大公子诛杀定王这件事,皇上交给大理寺办案……”

    大公子,已经成为现在京城所有人对贤贤的指代。

    郎璇脸上的血色瞬时褪去,甚至控制不住地颤抖出声:“大理寺?大理寺办什么案?”

    定王该杀啊!

    宇文铎杀定王,不是为了让皇上黄袍加身的吗?

    都说成王败寇,皇上都已经登基,为什么不护着自己亲生儿子啊!

    她不懂,她一点儿也不懂。

    涂五低声道:“听说御史联名弹劾大公子,说定王是今上亲弟弟,是大公子的亲叔叔。定王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就算做错了,也应该交有司处置;他动用私刑,诛杀定王,有罪……”

    “可是人也不是他杀的。明明,明明是郡主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