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的,她负责。

    吃过饭,贤贤躺在榻上,微微仰头,把下颌露出来。

    郎璇看着手上的药油,再看看他曲线硬朗的下颌和喉结,有些下不去手。

    “郡王,我不知轻重,要不您自己来?”

    “还是你来吧,我看不见。”

    郎璇咽了口口水,艰难地做着思想建设,然后把药油在手上揉开,慢慢、慢慢地接近……

    终于,她贴上了他下颌的肌肤,手抖得不成样子。

    贤贤笑:“你不知道,这里有痒痒肉吗?”

    郎璇:“郡王千金之体,我,我……”

    “撞完了就不想负责?”

    郎璇窘迫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宇文铎,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高冷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浮想联翩;现在他这样温和,甚至带着几分……可能她臆想出来的逗弄,她实在绷不住啊。

    完了,越陷越深了。

    郎璇想去死一死。

    当然,还是拉着卫君一起。

    不过,说实话,舍不得了。

    短短几日,她已经无数次生出,如果就这样走下去该多好的想法。

    甚至于,她晚上熬粥的时候都在想,如果她努努力,是不是真有可能?

    郎璇啊郎璇,你怎么越来越膨胀了?

    好容易给贤贤上完药,郎璇去洗了手。

    等到两人在各自位置躺下的时候,贤贤吹灭了烛火,然后忽然问郎璇:“给你父母和弟弟,换个住处,你觉得如何?”

    那里实在是太狭窄逼仄了。

    “不用。”郎璇忙道,“郡王已经很照顾我们一家了。”

    “你们一家?”

    郎璇听出他不高兴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看起来,你还是觉得我们这婚事,不够郑重。”

    郎璇猛地反应过来,“我说错了,我和郡王是一家。”

    贤贤:“你和父母也是。我不是想把你们一家分开,只是想着,别把我隔开。”

    郎璇不知道别人听到的情话是什么样的。

    她只知道,对她来说,宇文铎这句,就是最动听的。

    此时此刻,她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付出所有。

    “给他们换个房子,然后收拾几日,我带你去海边游玩,如何?”

    听贤贤这般说,郎璇长久都没有回答,像是陷入了深思。

    “郎璇?”

    “哦。”郎璇回神,“我爹娘的住处,郡王真的不用费心了。我娘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和周围人也都相熟了。”

    换去更大的宅子,更好的环境,周围人的身份也得水涨船高。

    说到底,郎夫人是有些自卑的。

    毕竟她是刚被扶正的姨娘。

    现在众人捧着她,也不会探究这些事情;但是换个环境,就不好说了。

    贤贤听她仔细解释,也不勉强,只道日后她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和自己说。

    郎璇似乎睡着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但是贤贤知道,她没有。

    小哭包,可能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没关系,他有耐心等。

    黑暗之中,万籁俱寂,他们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郡王——”

    “等等,”贤贤道,“我想问问你,你小字是什么?璇儿?”

    “嗯,就是随着名字喊的,没有单独的小字。”郎璇诚实地道。

    贤贤:让他好好想想,回头给她好好起一个。

    “你喊我郡王,也太过生疏。尤其四下无人时……”

    郎璇:我们俩本来也不熟啊。

    这让人尴尬了。

    她倒是知道他的小字,可是她也得有胆子喊才行啊。

    好在贤贤没有立刻下通牒,让她喊自己,而是提议让她自己想想,以后如何称呼更合适。

    被判缓刑,郎璇松了口气。

    贤贤又道:“你继续说。”

    郎璇“嗯”了一声,轻轻地道:“虽然这样说,有点打自己的脸……但是算起来,先皇驾崩还不到九个月,您,您应该还在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