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斌走过去打开门,来到招待所门口,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男人。

    他剪着寸头,穿着军大衣。

    右脚受了重伤,鲜血直流不止,染红了蓝色裤子。

    夏斌看清他的脸,微微愣了一下:“姐,姐,范明大哥受伤了。”

    夏思月听到声音,立刻走了出去。

    夏明亮见她走这么快,吓得心脏一颤一颤的。

    “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刘静也担心夏思月磕着了:“人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你走那么快干啥?”

    “娘,我没事,别担心。”

    夏思月来到大门口,看到范明昏迷不醒,她让夏明亮跟夏斌送他去医院。

    七点的火车。

    六点四十必须赶到。

    现在是五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十分。

    招待所离医院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来回就是四十分钟,到了医院肯定还会耽误一点时间。

    夏明亮背上范明,快步往医院走去。

    夏斌跟在后面。

    “医生,医生,有人受伤了!”

    夏明亮背着人,往急诊科跑。

    大过年的,医院空荡荡的,估计值班的医生闲的都要发霉了。

    急诊科的医生听到喊声,瞌睡一下子就没了。

    他起身的时候,右脚不小心磕到凳上,痛得他单脚跳起来转圈圈。

    “娘的,好疼!”

    “医生,医生,人放在哪里?”

    夏斌冲进急诊科。

    医生指着旁边的病床。

    跟上来的夏明亮将人放到床上。

    医生检查了一番,确定范明是失血过多才导致昏迷不醒。

    “你们谁去交钱?”

    夏斌伸手问夏明亮要钱。

    他掏出五张十块地递给夏斌:“速度快点,我们还要赶火车。”

    医生以为他们会带着伤员走,于是便说道:“病人不但要止血,还要输血,甚至还要住院观察。”

    夏明亮拿出他的证件:“我们七点的火车,六点四十要赶到火车站,希望你帮他安排一个护工,我会付钱给她。”

    医生看到他证件上的身份,肃然起敬:“好,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走吧!”

    这话听上去,咋那么不好听呢!

    夏明亮将范明家里的地址告诉医生,让他安排人去范明家里说一声。

    这个年代的人淳朴,又乐于做好事。

    医生一一答应。

    夏明亮知道输血很贵,又交了一百块才走。

    两人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四十了。

    大家提着行李,急匆匆地往火车站赶。

    剪完票,已经快六点五十五了。

    进了站台,看着像长龙一样的火车站,霍晓兰惊呆了,她咽了咽口水:“好长。”

    夏斌一副鄙夷的表情看着霍晓兰:“麻烦把口水擦一下。”

    霍晓兰面容一僵,立刻擦掉。

    夏思月扫了下夏斌,摇头说道:“一点情商也没有,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找对象!”

    夏斌从不承认自己情商低:“姐,你在我心里,是非常完美的一个人,而我在心里,却什么也不是,不是有个成语叫礼尚往来吗?

    我天天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你怎么就不夸一下我呢?太不公平了吧!”

    夏思月嘴角抽了抽:“……”

    原来礼尚往来还可以这样用!

    ……

    来到车厢。

    夏明亮跟夏斌将行李一一放好,但装零食的袋子,拿出来的。

    霍晓兰脱掉鞋,轻手轻脚爬上床。

    她一时太激动没注意看顶上,用力一顶,撞得咚咚响。

    痛得霍晓兰倒吸一口凉气。

    人差点翻下来。

    夏斌看到这一幕,本想取笑她一番,但看到她皱起的眉头,又破天荒地的关心了一下:“你没事吧?”

    霍晓兰揉了揉头顶:“没事。”

    六个位置不是连着的。

    夏思月跟刘静在一起,其它四个在另一个车厢。

    折腾了一晚上,夏斌早累了,他脱掉鞋躺下。

    他睡姿是出了名的不好。

    刚入睡不到五分钟,便从这头睡到那头。

    夏明亮装好开水回来,看到夏斌的头抵住地,脚贴着墙,他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

    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

    夏明亮欣赏了一会,才将夏斌提起来放回床上。

    他刚躺下,便听到砰的声音,转头一看,夏斌不知什么时候滚到床底下来了。

    夏明亮谁都不服,就服夏斌。

    床上有护栏,都能滚下来。

    夏明亮踢了踢地上的夏斌:“醒醒——”

    夏斌在地上翻了个滚,又继续呼呼大睡。

    这大冬天的,在地上躺一晚,肯定会着凉。

    看到夏斌睡得跟头猪一样,夏明亮正要将人拎到床上,陆林却快他一步,拎起夏斌的衣领,用力一甩,将人扔到床上。

    这么大动静,夏斌硬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夏明亮差点气笑:“就他这样,还想去营地!”

    以前陆林不知道营地是什么地方,经过灵泉水调理过的他对那个地方很向往,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夏明亮:“我,我也想去营地。”

    姐姐说他力气大,只要好好锻炼,就能成为一把利刃。

    夏明亮揉了揉陆林的头:“你还小,等两年,如果还有这种想法,到时候再送你去。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把你送去学校读书,希望你在里面多学点东西。”

    只要有空,夏思月就会教陆林认字,他虽然启蒙晚,但记忆力极好。

    “好,我去学校。”

    ……

    深夜。

    夏思月是被哭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打开手电筒,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在过道。

    “牛牛不哭,不哭……”

    刘静看到夏思月醒了,立刻坐起身:“阿月,你要去厕所吗?”

    夏思月摇头,下床来到妇人面前,看到叫牛牛的孩子满脸通红,她伸手一探。

    温度高的吓人。

    “发烧了。你没药吗?”

    妇人摇头。

    夏思月转身来到她的床位,假装从袋子里拿出三包退烧药。

    “这是退烧药。”

    空间里的药包装复古,没有生产日期,很难分辨出是哪个年代的。

    妇人看到包装袋上写着退烧药三个字,一脸感激地看着夏思月:“谢谢你。”

    刘静接过妇人怀里的孩子:“你去泡药,我帮你抱孩子。”

    妇人有些犹豫。

    刘静看出了她的心思:“放心,我们不是人贩子。”

    出门在外,有警惕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