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受了伤,你们看我夫君,后背都被那尖锐的石头划了大口子!流了很多血!”

    裴渊临后背划开了大口子,伤口狰狞,面色发白。

    至于元舒,也是裙摆褴褛,里面的裤子也是划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她甚至在脸上也弄了几个细小的伤口。

    光是想象,大家也知道必定是九死一生。

    但凡换一个人,未必能活着回来。

    “舒舒,别说那么多了,你们快进去暖和暖和。”

    其他流放犯们也散去,元舒和裴家人,窝在一侧角落,围着篝火坐在石头上。

    “嫂子,我带你去换身衣裳,我的那一件已经烤干了,先还给你穿上。”

    女眷这边,单独隔开了一小间,方便她们更衣和烘烤衣裳,柴火需要自己捡。

    元舒也不想穿湿衣裳,加上此刻条件有限,她也没扭捏,当着裴诗诗的面更换衣裳。

    近四个月,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

    裴诗诗随意一瞥,“想不到嫂子你看起来纤瘦,倒是比我胖一些呢。”

    元舒:“!”

    糟糕,不好!

    “嫂子你别误会,我并没有嫌你胖的意思,其实我觉得我比离开京城的时候,饭量大,也胖了些!”

    裴诗诗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元舒笑了笑,“这一路咱们多辛苦啊,不多吃,不胖点,哪儿有力气赶路。”

    她若无其事地接过话茬,并且迅速穿好衣裳,然后就着一侧往下流淌的雨水揉搓衣裳。

    “我来!麻烦嫂子你去看看我哥。”

    裴诗诗抢过衣裳,元舒见状没有迟疑,回到裴家人落脚的区域。

    裴云野这会儿坐在篝火边上,光着膀子。

    来的路上雨水冲刷,身上的药已经没了,她继续拿出葫芦小药瓶,继续上药。

    一旁的裴云野指着元舒拿回来的东西,“嫂子,这些是何物?”

    “哦,这是鸡枞,可以吃的一种蘑菇,菌子。”

    裴家人和其他流放犯们,都忙着制作落脚的东西,然后凑了点淋湿的米面,用官差的大锅吃了点东西。

    然而,没有油水,他们肚子已经开始饿了。

    “我包袱里,有腊肠!”裴诗诗拿着衣裳回来,放在篝火旁边烤着,同时说了这么一句。

    “嫂子你们肯定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弄吃的。”

    面被淋湿,正好烙饼,或者做成面条来吃。

    就这样,裴云野去清洗鸡枞,裴诗诗揉面烙饼,纪婉晴做拉面,这也是元舒教的。

    不多时,一锅腊肠鸡枞汤就出现了。

    碗筷没带,但锅是裴云野背着的,此刻派上用场。

    没有筷子,他们就从附近折了树枝充当筷子。

    “啧啧啧,这时候了还不忘享受,真是一点流放犯的思想觉悟都没有!”

    纪家人离得不远,闻到这味道,馋得流口水,王氏忍不住又嘴痒了。

    别人家的儿媳妇,受灾受难回来,竟然还不空手?

    纪婉晴只懂得哭哭啼啼,怎配得到这样的好儿媳妇。

    元舒似笑非笑,“你想体验流放犯的真实待遇,早说啊,喊王官爷辛苦一下,抽你们几鞭子。”

    “啧啧啧,我也纳闷了。”

    “你们这么爱吃苦?那我祝你们多吃点,毕竟你之前说过,吃亏是福嘛,这福气给你。”

    王氏的脸顿时就黑了,她想要发难,却看到官差他们走过来。

    狗剩捧着一个罐子过来,“元娘子,多谢你相赠的鸡枞,很鲜,我们头儿让我问问你们缺不缺盐,给你们几勺作为送菌子的回报。”

    他们这队官差,不占流放犯的便宜,规矩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