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被迫走六种剧情 > 第396章 病娇弟弟的替代品(108)
    许烟白终究没和谢桉一起住多久。

    因为寒假结束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生病的模样,实在不太好看。

    他告诉谢桉,自己要去国外接受治疗,其实只是缩在巷子深处的那间破屋子里等死。

    生病实在不太好受。

    许烟白身体痛得不行,根本懒得吃饭。

    瘦成了骷髅。

    像是当初见到小谢桉那样的惨兮兮模样。

    前几年在院子一角种了梅花,落了不少,但还有星星点点缀在枝头。

    是唯一的艳色。

    院落杂草丛生,许烟白有心整理,可精力不足,只能坐在门口,裹着毛毯,望着猖狂的野草叹气。

    等死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

    看冬雪融化,看春日到来。

    春天来了,可他却依旧深陷寒冬。

    谢桉偶尔会发来短信,却从来不打电话。

    她或许随了他。

    都在某些地方奇怪得不行。

    许烟白算着时差,回复她短信。

    但偶尔,睡过头了,时差那种东西,他也不需要算了。

    谢桉问他。

    最近身子好些了吗?

    嗯,好许多了。

    他每次都这么回答。

    确实好很多了。

    好得不得了。

    出国,对于谢桉来说,是一件遥远的事情。

    所以她从来没有提过要去看他。

    可她哪里知道,许烟白就缩在过往的那一方土地,和杂乱葱郁的植被一起迎接春天。

    开始咳血。

    嗓子很痛。

    不是很饿。

    没有做饭。

    喝了许多热水。

    好受多了。

    天气暖和了许多。

    他状态好了一些,煮了肉骨头,去了大黄的坟墓。

    没能来得及救下大黄,他难免感到自责。

    看着小谢桉因为大黄的死哭得可怜,其实他差点就忍不住要安慰她了。

    可她不该只是温室里的花朵。

    大黄的坟墓就在山头,小小的一个鼓包。

    许烟白蹲下身子,拍了拍那土包,然后把肉骨头和摘来的野花,摆在了前面。

    其实应该说些什么的。

    但他实在是有点累。

    短暂的精力过去了,就是沉重的疲惫。

    又开始咳嗽。

    血染脏了帕子。

    大黄看见了,恐怕也要焦急地围着他转圈圈了。

    眼前的景物模糊了一瞬,他跌倒在地。

    野草很扎脸,带着潮湿的水汽和土腥味。

    坏了。

    衣服要脏了。

    今天果然应该听日历的。

    忌出行。

    意识模糊之际,他听到了电话的铃声。

    像是一丝细线,将他从轻飘飘的半空中扯了回来。

    感知落了地,他恍惚好一阵。

    周围的风声和鸟叫,也变得沉重。

    只有那铃声像是招魂铃,拴着他的灵魂,要他再驻留久一些。

    再久一些。

    没有起身,平躺在地面上,旁边就是大黄的墓。

    他想,和大黄葬在一起也不错。

    没有墓碑。

    只听着树叶嬉闹,望向院子的方向。

    捡起坠落在一旁的手机,来电人是谢桉。

    这么久,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许烟白扯了扯唇。

    嘴巴里的血腥味实在难闻。

    他吃了一颗薄荷糖。

    是他在谢桉家顺手拿的。

    她不怎么吃水果软糖了,反而吃起这种无聊又刺激的薄荷糖。

    不该吃的。

    清凉与湿润过后,就是刺骨的痛。

    这种嗓音,要怎么接谢桉的电话?

    电话响了有多久?

    三分钟?

    还是五分钟?

    好可惜。

    许烟白心想。

    下次吧。

    等下次他状态好一些,就回过去。

    又躺在原地了好一会儿,体力才恢复了一些。

    许烟白撑着身子站起来,重新拍了拍大黄的土包,声音沙哑,嘴唇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下次再来看你。”

    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说下次了。

    说来,答应谢桉的那只千纸鹤,还没折好。

    要叠一只最漂亮的。

    忘记回谢桉消息了。

    没接到电话,他也应该要回一个的。

    但他好不容易回家,就困得不行。

    睡到了凌晨两点。

    做了噩梦惊醒。

    噩梦内容不怎么能记起来了。

    可总感到心悸颓靡。

    不该抽烟的。

    可他抽了。

    这叫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失败。

    语音回复谢桉的话识别不出来,打字手又抖得不行。

    他真成废人了。

    烟灰灼烂了床单,他用手盖灭了。

    明天再换。

    早上醒来,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但怎么都想不过来。

    见到床单上被灼烂的小洞,他这才反应过来。

    可能是要换床单。

    换完床单,做了顿简单的饭菜,吃完就又睡了。

    睡着,就不那么难受了。

    睡不安稳。

    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拿手机看时间,发现手机没电了。

    充上电,手机开机。

    发现了谢桉打来的三个未接电话。

    他想起来了。

    忘记的事情,原来是回谢桉的电话。

    现在,已经欠四个了。

    他慢慢撑起上半身,靠在枕头上。

    嗓子有些干,放在床边的那杯水已经凉透了,但许烟白无心再去接一杯。

    电话那边是嘈杂的人声,还有街头演奏的轻微调子,谢桉的呼吸不是多平稳。

    她应该是生气了。

    许烟白有点心虚。

    两人都安静着。

    半晌,还是谢桉开了口。

    已没了生气的预兆,语气格外平静。

    像是在纵容一位不懂事的大人。

    “我到了。”

    她这么说。

    许烟白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到哪了?”

    或许是这几天睡得多,他此时的状态还算不错,嗓音听起来是刚睡醒的沙哑。

    “我到Y市了,你在哪个医院?”

    她真的出国去找他了。

    许烟白想笑,可笑不出来。

    “傻不傻。”

    他轻声道。

    可他说的是假话。

    他从来没出过国。

    谢桉却因为他的一句话,找出去了。

    她从来没提过自己要去看他。

    却自己悄悄的打理好一切。

    等到完成了,才给他打电话。

    和他一样别扭。

    这种性格太吃亏了。

    他不希望谢桉像自己一样。

    “怎么不早说?”

    许烟白尽量不暴露出端倪。

    谢桉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他总该说。

    “我昨天刚回来。”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他随口扯的借口,却能完美解释为什么没接到谢桉的电话。

    谢桉的情绪稳定得不像话。

    哪怕是白跑了一趟,哪怕是为了这次出国费了不少劲,得知和许烟白错过后,依旧没什么情绪。

    “身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