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城听完阿海的汇报，下意识朝姜雨柔房间方向看了一眼。
车祸发生时，只有她在场。
“怎么了阿城？”
姜雨柔从房间出来，对上顾寒城充满怀疑的目光，心里一虚，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满脸效益的模样。
顾寒城没说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交警队的路段视频已经被人删除，现在就只剩下那辆被撞到起火的奥迪空架子以及不翼而飞的行车记录仪。
顾寒城吩咐阿海调查此事。
随后，就去了公司。
昨天晚宴结束，博源公司收到许多中小企业的毛遂自荐。
苏青都一一打发了，只有一个人情况不太一样。
“顾总，那人自称是您的舅舅，我不让他进来，他就在大厦门口哭个不停，我……我也是没办法。”苏青小声的解释着。
本就头疼的顾寒城听到这里，更是心烦意乱。
冰冷的指尖揉着太阳穴：“他哭就让他哭，哭够了自然会走。”
苏青没话说了。
顾寒城乘坐专用电梯到二十八楼总裁办公室后，开始忙碌。
公司收购后一堆事都需要他亲自处理。
一大摞的文件需要他签字。
偏偏，放在桌上的手机还一直响个不停。
顾寒城拿过手机就要关机。
手机再度弹出消息，吸引顾寒城的注意。
‘我知道你母亲的死因。’
顾寒城打开短信，都是同一句话，还都是同一个人发过来的。
瞬间，浑身血液涌上大脑。
他立即回拨了对方的电话。
对方秒接，卡着一口浓痰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小子，这些年不见，你出息了啊！”
这个刻在记忆里的声音让顾寒城一阵作呕。
他压抑着情绪，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问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男人得意洋洋的笑了：“想知道你母亲的死因啊？可以呀，我是你舅舅，我有事能瞒着你吗？就是吧，我这手头有点紧，肚子有点饿……。”
顾寒城没兴趣听他废话，直接打断道：“说，多少钱？”
“五百万。”
男人一提到钱，瞬间精神起来。
和二十年前扯着他去顾家要钱时一模一样。
顾寒城冷笑：“五百万是吗？我给你，你现在就上来。”
“行行行。”
男人说完立马挂断电话。
不到五分钟，紧闭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
进门的瞬间，男人被顾寒城的办公室惊到。
一百多平的房间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像一个套间。
除了办公用的桌椅，还分成好多区域。
男人一眼看上茶吧区悬挂的高脚杯，和酒柜里他连名字都认不全的红酒。
他倒不气，拿起一瓶自己认为最贵的倒进高脚杯里。
喝上一口，失望的砸吧砸吧最：“这也不好喝啊？我还是喜欢啤的，一口肉串一口啤酒……”
顾寒城听到啤酒二字，瞳孔一缩。
双手紧握成拳，房间里回荡着骨骼交错的响声。
男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讨好的笑着：“以前是舅舅不懂事，舅舅不该输了钱把气洒在你身上，我大嘴巴抽我自己。”
“林大友，从前的事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我只问你，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顾寒城似刀一般凌厉的目光盯着林大友。
林大友有一瞬间的恐惧。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在他心里顾寒城永远是他当年那个肆意虐待的孩子。
他一挥手将红酒瓶摔在地上。
破碎和玻璃和血一般的红酒在地上乱崩。
“林大友也是你叫的？我是你舅舅，是你母亲的哥哥。我为了你母亲连媳妇都没娶上，你是她儿子就得给我养老……”
林大友坐在地上哭诉着多年的不易。
顾寒城静静的看着他。
一秒，两秒……
三秒过去了。
顾寒城起身朝他的方向走去。
刚刚被林大友摔碎的酒瓶还有半截还算完好。
只是边缘处全是参差不齐的碎玻璃。
顾寒城弯腰捡起，随后一把扯过林大友的手按在地上。
碎玻璃扎进皮肉，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林大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顾寒城目光中只有不屑和厌恶。
“林大友我给你机会，你老老实实说出当年的真相，我放过你，五百万我照样给你。反之……”
顾寒城寒眸微眯。
踩在林大友手掌上的那只手稍稍用力。
林大友就哀嚎不断。
“我也不会杀了你，我只会剁了你的手脚让你去街上乞讨。”
身体的疼痛让林大友后背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他艰难的抬起头仰视着顾寒城。
四目相对。
他似收人凌虐的小兽一般，而顾寒城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王。
就像多年前，他利用体型优势肆意虐待还只是儿童的顾寒城一样。
不同的是。
今天的角色换了过来。
而顾寒城比他更狠更绝。
林大友的眼中终于有了恐惧，他连连道：“我说我说。”
“你母亲苏玉琪是八岁时来到我家的，她当时怀里抱着个洋娃娃，衣服款式也是当年最流行的，我断定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我妈想把她养大了换些彩礼给我娶媳妇，十六岁的时候把她嫁给了邻村的鳏夫，她逃婚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来了A市，在一家酒吧做服务生卖酒，还傍上了顾家的少爷就是你爸。”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说她摇身一变成了苏家的大小姐，我刚打算来A市找她要些钱花，苏家就破产了。但她也算厉害，找了你爸那么个有钱的男人……”
顾寒城眸色一寒，足上用力，几乎把林大友的手掌踩断掉。
林大友知道痛了，不敢在胡说八道。
“我听说你爸对你妈不好，你妈怀着你的时候，你爸转头娶了你小姨。你妈去婚礼上讨说法，被你爸生生打到医院去……”
听到这里顾寒城已经耗光了全部的耐心。
他将破碎的酒瓶抵在林大友的咽喉上。
瞬间，玻璃碴子扎进林大友的皮肉里，鲜血顺着透明瓶身快速滴下。
“林大友，你把自己剥的真干净？我小姨？苏玉雯？你不认识她？”
林大友布满恐惧的脸上满是慌张。
他是真的被吓破了胆子。
顾寒城缓缓起身，如同看垃圾一样的看着地上的林大友。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把我母亲的账算在你头上。”
林大友连滚带爬的去抱顾寒城的大腿：“别别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