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中,比他还要着急的是他家父。
嫡长孙已死,他顶上。
以后,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担心自己的前程问题。
在所有人都无比紧张的时候,木建义始终全身绵软,提不起半点精神。
努力一天,时间会过。
摆烂一天,时间依旧会过。
时间就是这么公平,不会为谁而留。
眨眼之间,到了考试的时间。
几乎没人不紧张。
考上,不要说以后的仕途会好走不少。
对个人而言,也是倍有面子的事。
只要长得不太丑,该中状元的,还的会中状元,该是榜眼的,还是榜眼。
木建义和所有的勋贵子弟一样,考不过就拼爹,拼祖父。
他们是轻松上阵,眼中没有任何担忧之情。
木建义的娘洛氏,帮他收拾好文房四宝、衣物、干粮和水囊。
刻意叮嘱,“义儿,你一定要用心,为木家扬眉吐气。
记住,你可是木家将来的希望。”
木建义爱搭不理。
木老夫人被人抬着,也要来送她的孙子进入考场。
她的孙子随了相爷,自小会读书,旁系的孩子念十遍,才念会的。
她的孙子两遍。
旁系的孩子背七遍才完全记住,她的孙子最多两遍。
打小,这些孩子就个顶个的聪明,霸气。
看着木建义提着洛氏为他准备的一切。
她的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她的孙子一定能为她考一个状元回来。
她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
参加考试的人,有来自北方,有来自南方。
他们提着文房四福,吃食、厕纸,以及装大便用的无数个油纸袋。
考试的房间呈U型状,三边是墙,一边对外。
后面有一个坐板,中间有一大块板,类似课桌。
三天两夜的考试之旅,半点都轻松。
吃的、喝的,肯定是备足的。
唯一的难点是上茅厕。
不是说不能上厕所,能上,在几排考试单间后面,有一个厕所。
关键是你每上一次厕所,监考官都要在你的试卷上盖上一个土黄色的印章。
表示你上过茅厕。
阅卷官员,还没看你的卷子前,已经知道你上过几次厕所。
对你的印象,一下子降到冰点。
考生有什么办法。
答应是打破头也想不到办法。好一点是油纸包包着。
放在一处。
三天过后,整个考场堪比大型茅厕。
哪哪都是臭味熏天。
在那三天,他们恨不得自己一点都不拉。
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进到考场,木建义的位置是顶顶好的,位于出风口。
风一吹,只有他的臭味影响到别人。
别人的,不可能倒吹回去。
除非遇到岭南的回南天,风走的不是寻常路。
木建义自在地坐在被前辈们拉过一泡又一泡屎,清理干净的位置上。
等待着考卷的发放。
题目:论朝廷和地方权利的分配。
我的天啊。
那个穷酸书生没骗他。
他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这叫啥,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木府倒霉了这么久,进来运转了吧!
将整篇文章都背下来的他,下笔如有神。
他默写的每个字,都是他用心记下来的。
苍天不负苦心人。
他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回报。
木建义压了压他上扬的嘴角,内心狂喜。
他在磨时间,他不敢表现的太突出。
他在草稿本上默出来,不敢改动里面的字。
他还是知道里面的厉害,改动一个字,阅卷之人,有可能会发现不是一人所写。
通过几个字,对方可以看出两人的水平的不一样。
第一天,他磨出来。
在里面睡一晚,第二天,他将之誊抄到考卷上,提前上交。
考官将之封抄,带着木建义一起上交他的试卷,待本人确定签名之后,便可离开。
木建义是本次考试,所有考生之中,最早交卷的。
一般的考生,几乎都是在监考官要他们上交。
检查十次八次都不嫌多。
他们检查的是卷子吗?
明明是他们的锦绣前程。
阅卷需要三天时间,在第五天放榜之时。
木建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上,还是第一名。
国子监炸了,“一个考试永远徘徊在最后几名的差生,成为状元?”
“你相信吗?”
“不相信,不敢相信!”
“哪一天,母猪会上树,我就相信木建业能考上状元。”
这比见鬼的概率还要低吧。
没人相信。
你相信一个上课看画本子的人,能说出治国名言。还是经典的治国名言。
天下学子的天,全塌了。
大家怎么努力都考不过一个只看画本子的人?
是现实学会了讽刺?
是天下红雨?
“有没有可能,他是作弊的,毕竟他的祖父可是丞相大人。”
“可以,绝对可能,绝对有问题。”
“没见过这么神的事。”
全天下的学子,一致觉得木丞相弄权。
国子监的学生知根知底,更加坚信木丞相对他的孙子大行方便之门。
有疑问他们肯定要提出来。
国子监的学子问国子监的夫子。
国子监的夫子清楚木建义平时写的文章是什么水平?
夫子们心里有底。
正是因为有底,他们觉得木建义,一定是作弊。
他们将木建义的情况,反映给国子监的祭酒。
祭酒不会偏听偏信,他让夫子将木建义平时写的文章拿上来。
夫子们将木建业上交了一部分给祭酒。
祭酒翻看了一下木建义的文章。
怎么说呢,自己小孙子写的文章,比他的水平高上不止一层?
木建义的文章深度,不可能一下子拔升到天下所有学子的前头。
这可为难住了他。
祭酒只能把木建义的文章上交给怀安帝。
怀安帝拜读木建业的文章。
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快打出一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