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潇面色羞红，难得矜持地道。
“哪有，是这裙子好看。”
一转眼，就看到江慕凡正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的惊艳不加掩饰。
顾如潇的脸更红了，好似那四月桃花，肆意开放。
“你，你看什么？”
江慕凡猛然回过神来，连忙移开了视线。
顾如潇穿上这件百花裙的确很合适，她自己也很喜欢。
但她知道，这原本是江慕凡送给沈清颜的，所以便开口道。
“这件裙子我买了，多少银子？你开个价。”
哪知江慕凡却摇了摇头，淡淡地道：“长公主喜欢就好，这件百花裙是我送给颜姐姐的，既然颜姐姐选择送给你，那我不会再收银钱。”
“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顾如潇坚持，抬手让彩云将钱袋子拿过来。
“就当是我买的了。”
说完便去隔壁将百花裙换了下来。
太漂亮太精美了，她都舍不得穿了。
眼看着江慕凡拿着盛满金子的钱袋子束手无策，沈清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收下吧，不然如潇穿着也不会安心。”
沈清颜的话，江慕凡自然言听计从。
从万家锦绣阁离开之前，沈清颜递给了江慕凡一张请帖。
“慕凡，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这次宴会是个好机会，你若有喜欢的女子，我可以帮你撮合。”
江慕凡听到“成家”二字，神色有些黯然，但还是接过了请帖。
“颜姐姐会去吗？”
“会。”
“好。”
既然颜姐姐希望他成家，那他便去。
回去的路上，顾如潇格外开心。
“皇嫂，没想到那个江公子那么有才，竟然设计出如此漂亮的裙子。”
沈清颜眉梢挑了挑，揶揄道：“怎么，你很喜欢？”
顾如潇不疑有他，忙不迭点头，“喜欢。”
“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还是百花裙？”
顾如潇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急急推了沈清颜一下。
“皇嫂，你又胡说，是不是现在是个男人你就要往我身上推？”
沈清颜笑眯眯地道：“那也得是你喜欢才行。”
话说到这儿，沈清颜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或许能通过某些激将法，让顾如潇和容澜其中一方主动一下。
*
春日小宴，花海园。
小径蜿蜒，两旁花丛簇拥，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美不胜收，一如那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男女。
早早到场的便三五成群聚在一处，欢声笑语不断，但都男子与男子聚在一起，女子与女子聚在一起，压根没有男女并行的。
毕竟来参见宴会的年轻男女们都知晓今日来的目的，一个个矜持着都不好意思上前与喜欢的人搭话。
江慕凡来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他并不认识那些贵家子弟，便独自一人寻了处凉亭饮茶，时不时看向出口处，等待沈清颜的到来。
他想好了，不管今日颜姐姐让他娶谁，他都愿意，前提是必须是颜姐姐指婚的。
就在他悠然品着茶，欣赏着周围的繁花时，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
“公子可是在等人？”
江慕凡看到容澜，立即起身行礼。
“原来是容大人。”
容澜微微吃惊，“你认得我？”
江慕凡温声道：“容大人为了蜀州百姓能喝到水，甘愿断臂一事，江某很是钦佩。”
其实他刚才也是看到容澜空荡荡的左臂袖管才认出来的。
“说来惭愧，不过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容澜还有些窘迫，人家认得他，他却不认得人家。
好在江慕凡立即自我介绍。
“我姓江名慕凡，容大人唤我慕凡便是，家中从商，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这春日小宴，长长见识。”
容澜并没有因为他是商人之子就心中鄙夷，连忙作揖回礼。
“原来是江公子，失礼。”
之后两人就没话说了，气氛有些尴尬。
江慕凡是不想说，容澜则是没得说。
他一贯不喜欢结交权贵子弟，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同为丞相的秦云风了，奈何秦云风已经成亲，并没有参加这次宴会。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后，容澜主动开口。
“对了，不知江公子可有在这里看到旁人？有人传了书信给我，约我在此见面，却只看到了江公子。”
“啊？”江慕凡有些惊讶，“我一直在这里饮茶，不曾看到有人来过。”
容澜掩去眼底的失望，把袖中的书信藏了起来。
那信上的字迹他是认得的，还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分明是顾如潇的……
可他又有些不敢相信，犹豫了许久才来到这处凉亭，不曾想只看见了素不相识的江慕凡。
难道是有人故意戏弄他？
正当容澜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嘹亮的通传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长公主到~”
所有人连忙去前厅相迎，容澜和江慕凡也不例外。
人们都簇拥在花间小路上，容澜被挤到了后面，没等他看到顾如潇的人，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顾如潇的一声“平身”，容澜急忙抬眸看去，眼前骤然一亮，目光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艳。
江慕凡也有些讶然，当日顾如潇穿上百花裙时并没有任何妆容，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如今上了妆，容颜更显娇美。
细长的眉如远山含烟，眸光流转顾盼生辉，脸颊上轻扫的胭脂，为她添了几分娇艳，双唇红而不艳，典雅大方，端庄秀丽。
在场的每个人目光仿佛没了焦距一般，都落在了顾如潇身上。
一些年轻男子心下感叹，三年不曾见长公主参见任何宴会，还以为她毁了容貌不敢见人，不曾想居然这般娇美动人。
江慕凡喃喃地道：“没想到长公主今日穿上百花裙竟这般明艳动人，或许真的适合她……”
容澜一听，立即警觉起来。
“江兄这话是何意？你见过长公主在旁的地方穿过？”
江慕凡没往深处想，点了点头。
“长公主所穿的百花裙是我亲手设计的，当日长公主试穿时见过一次。”
容澜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沉了沉，语气僵硬了几分。
“是吗？没想到江兄还有这般手艺。”
江慕凡谦虚道：“江某不才，也就只有这点手艺了，只要长公主喜欢就好。”
然而他的气，在容澜听来却莫名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