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散落着蚕蛹干裂的碎片，粉尘激荡而起，空气中充满了难以描述的怪味儿。
我赶紧退后，跑到厨房，用自来水浸泡毛巾，然后捂在口鼻上。
出来之后，我用扫帚和簸箕打扫蚕蛹，归拢到一堆，全部倒入垃圾箱里。
这时候头就有点晕晕的。
我赶紧打开所有的窗户，进行通风放味儿，什么都弄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拎着垃圾袋出来，扔在小区的垃圾箱里，蚕蛹残肢碎片混进一大堆别人吃的残羹剩饭里，味道被彻底淹没。
我在小区里转了两圈，闻着新鲜的空气，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往回走。
快递的包装箱还在，我一定的查查到底是谁送过来的。
能和蚕蛹发生关系的，无非那么几个人，陈家兄弟，还有陈文博。陈文博来过我家。
但是他已经故去，那就只能是陈家兄弟干的了。
奇怪了，他们怎么会有我家的地址？
回到家里，在通风的过程中，那股怪味儿已经很淡了。现在天气很冷，是倒寒潮的时候，什么奇怪的味道都经不住寒风狂吹。
屋里温度很低，我把窗户关上，等关到厨房窗的时候我愣住了。
我明明记得厨房窗户是打开的，走的时候，把所有窗户都开了。
奇怪了。
厨房窗关得紧紧的，上面还有插销。
我摸了一把脸，仔细敲敲脑袋。不知为何，头有点小晕，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厨房窗到底关没关过。
怎么了这是？
我感觉自己心跳很快，噔噔噔，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我摸出一根烟点上，强迫自己冷静。
烟雾飘散出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水管里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脚步声，有什么东西在我家厨房水管里爬。
这一瞬间我就毛骨悚然，往后连退了几步。
那奇怪的声音一直传到水龙头这里，停了下来，似乎就到了水管口，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左右看着，拿起洗完的抹布，紧紧盯着出水管口。
我们就在这儿僵持着。
就在这时，厨房里忽然传来一股怪味。我后背的汗毛一下就竖起来了。
不对啊，蚕蛹我都打扫了，通风也通了，为什么还会有这般怪味？
就在这时，出水管一阵响动，有东西爬出来。
我像是中了巫术一样，盯着那个出水口，手里紧紧攥着抹布。想来那东西体积也不会太大，出来之后，直接掐死！
那东西终于出来了，先伸出来两根长长的须子。
一开始我还纳闷，是个什么玩意儿。马上醒悟过来，这不是蟑螂吗？
在短视频平台上经常能看到这样的蟑螂，是南方潮湿地带特有产物，一个都有成人手指头长，还他妈会飞。
不对啊，我生活在北方城市，根本就见不着这种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厨房水管里？
须子越伸越长，那东西慢慢从水管里爬出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出租屋不能租了，得马上换房子。
那东西出来了，并不是蟑螂。
而是一只巨大的蚕蛹。
有成人的中指长，圆鼓鼓的肚子，身体一涌一涌的，头上是长长两根须子，最奇幻的是，它居然有一对深黑色的翅膀。
翅膀一动，这个蚕蛹顿时朝着我，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
我头皮发麻，抄起抹布朝着它就扔过去。蚕蛹没有躲开，挨了一下，在空中晃了晃，然后继续飞。
我一边打一边朝着卧室后退。
这时，水管深处又发生一连串的奇怪响声，紧接着又爬出很多的蚕蛹。全都是个头特别大，带着长须和翅膀。
朝着我就飞过来。
我喉头上下窜动，头好晕，努力想睁眼都很困难。
眼看着这些蚕蛹朝我狂扑而来。
就在它们近身的前一刻，我凭着最后的意志力打开卧室的门，躲了进去，赶紧把门关上。
就听到外面“啪啪”连续的撞击声，那些蚕蛹撞在门上。
终于安全了。
我反手锁上卧室的门，整个人顺着墙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心跳噔噔的。
脱险了。脱险了。
我越来越昏沉，脑子有点不清楚。门外还在噼里啪啦作响，到底有多少蚕蛹啊？
我用最后的清醒，翻着手机，寻找小区物业的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什么驱虫专家，过来帮我清理一下虫子。
等翻到一个电话的时候，我停了下来，上面是雪姨的电话。
就在这时，我突然像是遭遇到了电击，忽然脑子清醒了那么几秒。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眼前所见不是虫子，而是我中毒了！
中了尸毒！
正想着，忽然窗户“噼里啪啦”作响，看过去，外面窗台上黑森森的爬满了长着翅膀的蚕蛹。
它们不知怎么飞到外面了，正在一层层的涌动，然后撞击着窗户。
我深吸口气，要给雪姨打电话，就在要打没打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画册。
我好久没用过了，一直扔在书架上。我心念一动，赶忙过去，把画册拿起来，随手翻开。
把手放在画册第一页，心里默念，破解幻象，破解幻象，解毒，解毒。
画册自动翻页，哗啦啦作响，翻到了其中一页。
这一页上画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
头发特别长，一直往下盖，盖住了大半个身子，从她露出来的身子来看，似乎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