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带着多少的委屈,只有陆念自己知道。
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脑袋里乱成一片。
她不想让自己露出这样弱势的一面,可她终究在见到霍司州的时候没有忍住。
她想知道答案。
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子?
是不是白知梦在他的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耳边的长久的沉默。
久到陆念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有的时候,她觉得人真的很可笑。
明明知道答案的事情,却固执地还要再继续追问。
是以为会有改变?还是要亲耳听到才愿意真的死心呢?
陆念不知道。
意识慢慢变得模糊,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而抱着她的霍司州却没有发现。
陆念的话,也让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毫无疑问他肯定是不会爱白知梦的。
对于白知梦,霍司州更多的是一份责任。
这份责任是对霍家,也是对霍爷爷。
他是霍家未来的掌权者,当年也是他被救。
所以这份属于白家的恩情,于情于理都是他来承担。
但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陆念。
他了解陆念的性格。
如果知道自己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大约会委屈自己去揭过这些。
霍司州不想让她再委屈。
脑中思绪纷乱,感受到自己怀中的人,霍司州最终还是给出了回答:“爱。”
他说:“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陆念。”
说出这句话,让霍司州的内心有些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把自己内心的感情表达出来。
然而,过了很久,他也没听到回应。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霍司州侧头去看怀里的人。
长而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水滴,陆念的呼吸均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安静下来的她看起来温柔又美好。
霍司州悬着的心微微回落,伸手关掉了水流,从旁边拿了条毛巾把人整个裹起来。
把人抱到床上之后,霍司州担心陆念会因为这样着凉,快速帮人换了身衣服。
陆念因为只喝了一口红酒,体内的药效来得汹涌,消解速度也快。
换了干净衣服,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
望着沉沉入睡的人,霍司州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额角的碎发早就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狼狈。
霍司州解开自己的身上的衬衫,走进浴室打开凉水。
哗啦啦的水声充斥在耳边,他脑中还在不断回想刚才陆念说的话。
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是好奇?还是……
体内的燥热被凉水压过,霍司州随手拿过浴巾裹在身上,出去给顾钊打了个电话。
他还是不太确定陆念的意思。
自己本来就不擅长应对感情上的事情,如果是意会错了再惹人不高兴,就难办了。
霍司州的想法很简单。
他想挽回陆念,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
顾钊听到电话里霍司州的复述,都快气笑了。
“不是吧,这你都还不明白?”
他真想看看霍司州脑袋里是不是直接摘除了跟爱情相关的一切。
霍司州靠在沙发上,眼睛望着还在床上沉睡的陆念,好脾气地没有跟顾钊计较。
只淡声道:“什么意思,你说。”
“不就是你还有机会的意思嘛!”顾钊得意道:“以我对念念妹妹的了解,你要是告诉她你爱她,白知梦只是有其他原因不能不管,她一定还愿意给你机会的。”
“真的?”霍司州听起来不太相信顾钊的话。
“真的。”顾钊:“如果你把你的心意说完,念念妹妹没给你机会,那就是你实在伤她太深了。”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可帮不了你。”
“知道了。”
霍司州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一秒钟都没多给顾钊。
顾钊:……
他还想问问具体什么情况呢!
挂这么快干什么?!
*
陆念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疼的像要裂开。
视线里是有些奢华的纯金色天花板。
巨大的水晶灯晃得她眼睛生疼。
她重新闭上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身边的手机。
然而手机并没有摸到,入手是温热的肌肤。
手顿了半秒钟,陆念倏地睁开眼睛,声音都变了调:“你为什么没有遵守承诺!霍……”
后面的名字在看到面前男人的脸之后骤然停住,没有说完。
霍司州垂眸,有些不悦地皱眉:“什么承诺?”
陆念刚才的记忆还停留在跟霍景煜一起关在房间里的时候。
下意识以为自己身边躺的人是霍景煜。
然而看到居然是霍司州,她嘴边的话瞬间卡住了。
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没,没什么。”
幸好没把完整的名字喊出来。
不然霍司州又要误会。
陆念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个想法。
“说。”霍司州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把脸重新转回来对着自己:“什么承诺?”
陆念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
只能不满地开口控诉:“没有什么承诺,霍总放开我,我们这样不合适……”
话还没说完,腰上便多了一只手。
炽热的掌心像是要把她烫伤。
陆念想躲,反而被男人更加用力扣在怀里:“跟我这样不合适?跟谁合适?”
霍司州下意识的反问,根本没有多想。
但陆念明显被这话给刺痛,神情里闪过一丝悲戚。
刚被顾钊警告过要好好表现的霍司州动作一顿,语气瞬间变得温和:“我们还是夫妻,只是躺在一起,又没做什么。”
“怎么不合适?”
陆念正在为他的话觉得难受,突然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地抬眸。
霍司州这是……
在跟她解释吗?
心里的难过似乎散去了一些,陆念轻声道:“霍总跟白小姐都已经准备订婚了,我们也马上要离婚,这样当然不合适。”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
就算还没有拿到离婚证,但这件事已经没办法改变。
刚才这一小段时间里,陆念回想起了自己沉睡过去之前的事情。
在浴室,霍司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沉默难道不就是答案吗?
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但身体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霍司州没对她做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陆念松了口气。
“谁告诉你我要跟她订婚的?”
霍司州听到这话,莫名其妙:“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