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变被动为主动
想到这些，孙氏顿时没好气地瞪了燕景瑜一眼。
“丈夫没用，月儿便只能靠我这个娘家妈替她出头了。”
说完，也不理会气得脸色铁青的燕景瑜，便一阵风似地走出了房间。
贴身丫鬟秋月早叫来几个干练的丫鬟与婆子，在院子里候着了。
孙氏令大伙儿都操上家伙，便杀气腾腾地出门了。
一行人刚走到大门口，便见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风驰电掣般自远处驶来，稳稳地停在了冷府门前。
马车还没停稳，一个年轻女子已经轻盈地从车内跃出，稳稳地站在车前。
紧接着，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的冷清漪也缓缓从车上下来。
最后下来的，是冷清漪的贴身丫鬟素心。
素心的手里拎着几个盒子，里面装的，应该是冷清漪给娘家捎的礼物吧。
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只等夫人发号施令。
秋月压低了声音说，“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咱们还去吗？”
没等孙氏回答，冷清漪已经走过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们，“母亲这是，要出门吗？”
多年来，孙氏看到冷清漪，便抑制不住地厌恶。现在看到这张脸，更是怒火中烧，几乎是出于惯性，她抬起手，便朝冷清漪打去。
看到冷清漪身边的吴莺儿，她还是硬生生地把手缩了回去。
这丫头功夫了得，能卸月儿的胳膊，当然也能卸掉她的胳膊。
她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折腾。
不过，当着一众丫鬟婆子的面，她还是提高了音量，气势汹汹地说，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走进来。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可就别怪我对你不气了。”
“这里是我的娘家，怎么到了母亲嘴里，竟成了地狱。”
冷清漪佯装讶异，脸上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今天是正月初二，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我专程回娘家探望父亲和母亲。母亲既是不喜我回来，我走就是。”
“慢着！”
孙氏见她真的转身要走，赶紧叫住了她。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不好好把月儿的事说清楚，别想离开这里。”
“母亲不会真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就能留下我吧。”
冷清漪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不过，既然母亲想说妹妹的事，那就说吧。”
孙氏去冷清漪的珠宝店，只是为了砸她的店，让她做不成生意，出一口恶气。现在冷清漪找上门来，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大过年的，在自家府门前闹起来，似乎对家宅不利。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威严些，“月儿的胳膊，是你让人卸下的吧。”
冷清漪点头，“不错，的确是我的人卸下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孙氏没想到冷清漪竟会一口应承下来，不禁说，“她是你亲妹妹，你为何会如此狠心？”
“母亲总算是说到问题的关键了。”
冷清漪朗声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索性把妹妹叫出来，我们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清楚，我的人为什么会卸下她的胳膊？”
这里虽然不在京城繁华地带，可今天是正月初二，家家户户几乎都忙着走亲访友。所以，过往行人还真是不少。
见冷府门前有人吵架，大伙儿便围拢过来，看起了热闹。
人越聚越多，不多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孙氏和冷清漪围了个严严实实。
消息很快就传到府里。
冷精忠听说冷清漪跟夫人孙氏在门口吵起来了，赶紧走了出来。
众人见了，自动闪开一条道，让他进去。
见冷清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不禁气恼，“你把月儿打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回来见我。”
“父亲心疼妹妹，清儿自能理解。只是，父亲好像忘记了，我也是你的女儿。”
冷清漪痛心疾首，“今天是大年初二，女儿依礼回娘家，只希望能得到父亲和母亲的温暖和关怀。父亲指责我动手打了妹妹，就没打算问问，她为什么挨打。”
冷精忠词的态度仍十分强硬，“不管怎么说，你打人就是不对！”
“父亲的意思是，妹妹来砸我的店，我还得小心伺候着，一句重话都不能说，对吗？”
昨天在华宝斋珠宝店发生的事，早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在强烈谴责冷月婵蛮横无理的同时，也对珠宝店老板的慷慨大度表示了高度赞赏。
不少人今天上街的目的，就是到华宝斋碰碰运气，看今天还能不能领到银戒指。
现在见冷精忠偏袒冷月婵，大伙儿不禁高声议论起来。
“大过年的，去人家的店铺上闹事，这样的人，就该往死里揍。”
“对，卸一条胳膊算是轻的，这事要是落到别人身上，早打得她满地找牙了。”
“人家可是报了巡捕衙门的，巡抚大人要是不服，尽管让衙门的人来断案好了。”
京城的一块板砖扔下去，能砸着七八个皇亲国戚。像冷精忠这样的巡抚，在京城这座权力漩涡中，便如同蝼蚁般渺小。
所以，大伙儿压根就没把冷精忠放在眼里。
见父亲的脸色青白不定，冷清漪便大声说，“请大家静一静，我父亲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停住了喧哗，用冷凛的目光投向冷精忠。大有路见不平，就要拨刀相助的架势。
冷精忠知道犯了众怒，只得缓和了语气说，“你们是亲姐妹，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的，非要弄成这个样子。”
冷清漪摇头，“我倒想好好商量，可妹妹不愿意啊。她一到店里就狮子大开口，要我一半的干股，我就想问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底气，敢提出如此过份的要求。”
“我刚开业，妹妹竟直接向我索要饰物，还开口就是几套。一言不合，就动手砸我的店。如果不及时阻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清儿所言，句句属实。父亲若是不信，尽可去街上找人调查。昨天在店里，亲眼目睹此事的人，不在少数。”
冷清漪说的这些，燕景瑜在他们面前，竟一字没提。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就是冷月婵到冷清漪新开的珠宝店索要巨额好处，被拒后恼羞成怒，便动手砸店。随后便被店里的人卸掉了胳膊。
原本只是姐妹之间的事，冷精忠夫妇一参与，事情的性质便发生了变化，变成冷精忠纵女闹事了。这事要是让王府知道了，麻烦可就大了。
想起昨天抽的那个下下签，他的心里顿时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放缓了语气，沉声说，“发生这样的事情，自是月儿不好。不过，这事你完全可以来告诉我，让我来处理，没必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