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晚伸手触碰发间的珠花，眼神微微一动，抬头看向南宫敏敏，心头涌上一股暖意：“谢谢你，敏敏。”
南宫敏敏轻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促狭：“我可不是单纯地送你珠花，而是祝你早日成亲，别让摄政王等太久。”
苏云晚脸色微红，正要反驳，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嗓音——
“她若是不愿嫁，本王又能如何？”
苏云晚猛地一震，眼中闪过惊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头，就看到墨玄奕正站在门口，目光幽深地望着她，眸色晦暗不明。
南宫敏敏也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微微上扬，暗自觉得这出好戏有意思了，她拍了拍苏云晚的肩膀，笑道：“我先去忙了，你们俩慢慢聊。”
说罢，她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还不忘回头意味深长地瞥了苏云晚一眼。
苏云晚却是僵在原地，看着墨玄奕朝自己走近，心跳莫名加快。
墨玄奕走到她身前，视线落在她发间的珠花上，随后又看向她微微躲闪的目光，语气沉静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想嫁给我？”
苏云晚呼吸微滞，抬头看向他，眸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不是……我不是不想嫁……”
墨玄奕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眸色微凉：“那为何你总是这样犹豫不决？你觉得，本王给不了你安全感？”
苏云晚心头猛地一揪，她最害怕的，终究还是被他察觉了。
她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终究会像其他人一样，纳妃立后，后宫佳丽三千？”墨玄奕语气低沉，目光紧锁着她的脸，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苏云晚喉咙微涩，垂下眼睑，缓缓说道：“你身份尊贵，日后若真的成为帝王……后宫会是必然的，我……我不想与他人共侍一夫。”
她说得很轻，却带着几分压抑的痛楚。
墨玄奕闻言，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与无力。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还未想清楚，可如今听她这般坦白地说出顾虑，他才发现，她的迟疑和抗拒，从一开始就埋藏在心底，只不过他一直不愿去正视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幽深，语气低哑：“所以，在你心里，我终究还是逃不脱那条路，对吗？”
苏云晚沉默着，指尖不自觉地紧握衣袖，没有否认。
墨玄奕大步走出屋外，夜色如墨，他的背影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清冷。
苏云晚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跳紊乱，指尖轻颤。
她知道，她的话伤到了他。
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追了出去，脚步匆匆地挡在他的面前。
“墨玄奕，等等！”
墨玄奕微微一顿，目光低垂，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中透着些许慌乱和犹豫的女子，语气淡淡地问：“还有何事？”
苏云晚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心里越发焦躁，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沉默了一瞬，下意识地绞着手指，最终开口：“你真的生气了？”
墨玄奕低低地笑了一声，却带着几分自嘲：“苏云晚，你明知故问。”
苏云晚心口一紧，垂下眼眸，声音低了几分：“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
“解释？”
墨玄奕冷笑一声，眸色深沉如海，“我从未逼迫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心意。但现在看来，你的顾虑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你根本不愿嫁给我，不是吗？”
苏云晚咬住下唇，眼中浮现出挣扎。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墨玄奕怔住，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多了复杂的情绪：“你说什么？”
苏云晚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挣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墨玄奕，你太优秀了，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能力，你都远远超越了所有人。”
“可我呢？我不过是一个文官之女，就算被封为郡主，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女子……我能为你做什么？我能帮你争权夺势？还是能为你筹谋天下？”
她顿了一下，眸光微颤：“我什么都做不到……我甚至不知道，若是真的嫁给你，是否会成为你的累赘……”
墨玄奕的眼神陡然沉了几分，他看着她，语气低沉：“所以，你从未真正相信过我。”
苏云晚一愣，眉头皱起：“不是这样的！”
“难道不是？”墨玄奕的语气比夜色还要冷，“你一直在衡量自己能不能配得上我，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未在乎过这些？”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苏云晚，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家世，也不是你能帮我什么。我只想要你，单纯的你，仅此而已。”
苏云晚怔怔地看着他，心口一阵酸涩。
“可你是摄政王……你的未来，注定不会简单。”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无尽的纠结和痛苦。
墨玄奕眼底划过失望，语气低沉如冰：“所以你从未想过要成为我的未来？”
苏云晚猛地抬头，眼神透着不安。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变得凝固。
苏云晚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微颤：“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害怕。”
墨玄奕的眼神更冷了几分，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她：“你害怕什么？害怕我不能护你周全，还是害怕你自己承受不了这一切？”
苏云晚被他质问得一时语塞，只是拳头微微收紧，嗓音有些发紧：“我……我不想活在别人的眼光中。”
“那便不活在别人的眼光中。”墨玄奕语气平静，但那种压抑的怒意显而易见，“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你竟然如此愚蠢？”
苏云晚听到这话，眼神猛地一变：“你骂我是愚蠢？”
“是，你的确愚蠢。”墨玄奕毫不避讳地说道，“你总是害怕未来，害怕自己做不到，害怕我以后变了，可你有没有真正问过我？你有没有真正相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