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城洗澡就方便多了。
家里是红砖水泥地，就算弄湿了也好收拾。
嫌弃在家洗的不干净还可以去澡堂子里搓澡去。
红河村就是黄泥土房子，想搓澡还得去县城。
尤其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谁都想洗的干干净净传新衣服过大年，可挤了。
“洗啥洗，来前不是刚洗的吗？”苗翠香不耐烦的道，咋就他那么多事。
“我想洗，身上脏！”
哪儿脏了？
苗翠香看不出来，就连衣服也不脏。
“奶，屁崩知道他小时候喜欢鸡屎堆的事儿了！”
苗翠香：“……”
谁那么淘净给她找事！
几个人齐齐指着刘虎，生怕奶奶无差别攻击把自己也给骂了。
“你没事说这干啥！”就会给她添活儿！“屁崩啊，那都啥时候的事儿了，早就洗干净了！”
“不行，要是不洗我吃不下去饭！”姐姐也会嫌弃他脏的！
刘冬生做了条清蒸鱼，明天年夜饭大鱼大肉少不了，多少它清淡点呀。
就算刘家人大多口重，但刘冬生做的清蒸鱼也有它独特的味道，大家非常喜欢。
屁崩说不吃就不吃，噘着嘴坐在旁边。
苗翠香拿他没办法。
“等会儿吃完饭给你烧水洗澡行了吧！不过这两天太忙，弄得到处都是水没空给你收拾，自个儿拿毛巾擦行吗？”
奶奶已经退让了，不行也得行。
“那奶你帮我留点鱼，我洗完澡再……”
屁崩后头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就在他说的时候，察觉到他的意图，其他人纷纷朝着清蒸鱼伸筷子。
一秒钟，剩下的半条鱼就都被瓜分完了。
刘狼嘴巴里叼着鱼尾巴，还不忘直接端起盘子，把剩下的鱼汤倒进碗里，连带着青红辣椒丝和葱姜蒜，再用舌头把盘子一舔。
“都多少年了，你咋还改不了这没出息的毛病！”
刘狼嘿嘿一笑，“奶，我这不叫没出息，叫不浪费粮食！”
屁崩眼神呆滞，眼睁睁看着刘狼把盘子舔的跟刷了一样干净。
他的鱼！
大年三十上午要扫墓给祖先烧纸。
刘家全都去了，带上把镰刀，把周围的荒草清理一下。
接着就是烧纸。
“唉，小文没来真是太可惜了，要是他知道咱们今天能烧那么多金元宝，肯定要后悔死！
奶，要不咱们把小文的照片放地上，也给他少一点吧。”
刘虎说完就挨了揍，“呸呸呸，瞎说啥，咋不把你照片放这给你烧？”
“是小文喜欢金元宝，我又不喜欢。奶，咱们家这一代考大学的任务就放在我哥跟我身上了，当着祖宗的面打我，祖宗会生气的！”
“就你？还考大学？你哥确实还差不多，另外还有甜宝跟屁崩呢！”
刘虎对苗翠香的不信任很生气。
“谁说我不能考大学了！奶奶你等着，我肯定给你考一个大学回来，毕竟咱也是小学拿过双百的人！”
可不是嘛，也就小学拿过双百、能拿出来吹吹了，别的都没有！
昨天蒸了肉馅包子，今天还得蒸点素的跟馒头。
扫完墓，苗翠香等人就又忙去了，像刘秋收这种不会做饭的人只需要等着吃就行了。
没人注意到，扫完墓，刘秋收就没有说什么话，迎着风眯着眼睛，一脸悲伤沉郁之色。
终于，刘狼等人注意到了他的表情。
“爹你咋了？坏了，爹你该不会被孤魂野鬼上身了吧！”刘虎犹豫要不要重操他驱邪的业务，或者干脆直接脱裤子放童子尿。
但他是大孩子了，随地大小便不好。
“爹有那么笨吗？我又不是你娘！爹只是有点伤感，想起了……”
几人此时正站在河边，刘秋收深情的看着冰河。
身后，没人注意到陈圆圆跑了过来。
“爹只是想起了你们圆圆妹妹罢了！”
吼！
原本想跟屁崩打招呼的陈圆圆连忙藏起来，小手抠着土墙。
怪不得！
怪不得她看见屁崩觉得格外亲切，原来这里面居然藏着这样的惊天大谎，她的身世这么离奇！
怪不得爹娘、爷爷奶奶都衣服跟刘家有深仇大恨、不让她跟屁崩玩！
这一刻，陈圆圆都想通了！
于是，她跑了出来，深情的喊了声：“爹！”
几人：“？？？”
刘秋收看周围几个孩子，“她这是喊谁？她又是谁？”
“不知道，大伯她是陈圆圆啊！她爸是陈学斌！”屁崩道。
哦，原来这就是那个毛孩啊。
啧啧，人长大了，汗毛下遮掩的就是这样一副模样吗？
……就挺普通的。
“我在叫你啊爹，爹，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你的四女儿吗？”陈圆圆气愤道，“以前我就总听村里人说我爹有毛病，生不出孩子，还说他不是我亲爹！他们都以为我小听不懂，实际上我都懂！原来他真不是我亲爹！”
“爹，我这就要认祖归宗，回去收拾东西！”
陈圆圆转头撒腿就跑。
刘秋收：“……”
太过震惊以至于好半天没反应。
“她，原来不仅汗毛长，脑子还有点毛病。哎，你快回来，我不是你爹，不要乱认爹！”
那么丑的毛孩闺女，他才不要！
但陈圆圆都跑半天了，根本听不到。
还能咋样，刘秋收赶紧回家躲了起来。
陈圆圆大气都没喘跑回家。
陈父陈母还在派出所没回来，陈学斌也没脸去问。
好在也不是第一次了，估计又要关几天，这次甚至连年都要在里面过了。
陈学斌在帮徐晓燕做饭。
陈圆圆跑进屋噗通一声学着露天电影里头看过的情节跪在他们跟前。
“爹、娘，女儿不孝！虽然你们养大了我，但我更想认自己的亲爹！以后我就跟着亲爹一起过日子了！”
还像模像样的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圆圆，你瞎说啥，我们就是你亲爹娘啊！”
都这么多年了，村里咋还有人乱说话呢！
“你们不要骗我了，我已经找到亲爹了，他就是刘秋收！我这就收拾东西找我亲爹去了，爹娘，女儿以后回来看你们的！”
站起来还真进屋收拾去了。
徐晓燕跟陈学斌对视，连忙也进屋。
好家伙，刘家太狠了，他们把爹娘送进派出所，还要抢走他们唯一的女儿，这是要赶尽杀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