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垂着头,蔫蔫的应“是”。

    “我…哦,奴才,只是觉得您身份如此高贵,不该是会为我们这些贱民奔波才是。”

    “此事牵系甚广,既是在东城,我和四皇子就不会袖手旁观的,明日还要启程,你回去休息吧。”

    “是。”他抿着唇,离开了正堂。

    墨香有些忧虑,“姑娘,那陈天显然对您不信任,我们带上他究竟是对是错。”

    “吩咐庆丰,派人盯着他一举一动,有什么异样立即禀报我。”

    “是。”

    等回了雅间,沈安安才松懈下来,拿着那张草图思索。

    按照各地送来的消息,那顾谭应该就在河对岸,相距百里的天水城,而那个女子的祖籍,也是在相悖的南面一个村庄里。

    她要去打探,就得先有合理的措辞,和李怀言,庆丰解释清楚。

    ——

    第二日下午,一行人收拾妥当往水岸去。

    旁的不说,有了萧渊的警告,那些官员都乖的很,一路安排很是妥帖,莫说黑店,打劫一类,在栈连陌生人都不敢靠近沈安安的雅间。

    都是那官员提前和栈打了招呼沟通。

    今日,他也亲自来送,“皇子妃,您请。”

    他一脸的谄媚,不知在水岸等了有多久,瞧见沈安安来了,立即上前介绍。

    “最中间最大的那艘船,就是下官给皇子妃找的,申家在我临水行商多年,家底颇丰,不论是底细还是人品都信的过,皇子妃只管放心就可。”

    沈安安淡淡掀眸朝那艘船看去,却不期然的对上了一道冷淡疏离的目光。

    男子站在船案上,一身月白色锦袍虽称不上极品,但也彰显华贵。

    身侧伙计应该正在禀报什么,他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上没有一丝别的表情,就更显的那伙计忐忑不安。

    他很快就收回视线,仿佛方才只是不经意,并未放在心上,文质彬彬,一身的书卷气。

    眉眼也算俊郎,这是沈安安对此人的第一印象。

    “这位就是申家家主,别看他年轻,做生意可是一把好手,最有手段谋略,不过人品极不错。”

    说话间,他已经带着沈安安一行人上了船岸,对那男人说,“申家主,这位就是我说的贵,这几日就劳烦你捎带一程了,回头我再宴请你。”

    姓申的男人微微颔首,眸光依旧淡淡的,却是吩咐人带沈安安几人去早就准备好了的船房安置。

    陈天确实是个机灵的,把东西放下就窜了出来,和船上押送货物的人套近乎。

    李怀言一进船房就直接倒在了床上,庆丰则十分警惕的守在船房外。

    收拾妥当,有丫鬟前来禀报,是个轻声细语的小家碧玉,一瞧就知那位申家主很懂享受,

    “姑娘,我家家主让奴婢来和您说一声,船就要启程了,若是中途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派人过去说一声。”

    “有劳,帮我谢过申家主。”沈安安礼貌的回了一句,等丫鬟离开,她让墨香准备了一包银子。

    “等会儿我们过去看看,搭人家船只,总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墨香应下。

    船行驶的十分平稳,漂泊在河面上,给水面泛起丝丝涟漪,沈安安瞧着,却是对颜色愈深的河水感觉到压抑。

    推开窗子想要透透风,便瞧见了船板上裹着大氅独自下棋的男子。

    天很冷,尤其是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河面上,寒风更加的刺骨,而他就坐在那,大氅和袍角被风用力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