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三牛一听自己还要被带走,顿时心头一慌。

    庄户人家从骨子里天然的对衙门心生畏惧,更何况他是真的曾经做出打晕四丫,将她藏起来的事情。

    现在人不见了,可他做过的事还在。

    一天没找回孩子,他若是被关进衙门,哪里还有命出来?

    “一定是唐氏!定然是唐氏这个小娘皮搞得鬼。”

    他指着跪坐在差爷身后的唐氏,怒目圆睁。

    “说不定就是她跟哪个野男人一起,把四丫另外藏了个地方,好让我拿到银子后也没法把人放回去。”

    “然后,她再跟别的姘头讹顾娘子第二次。”

    定三牛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就是这么回事。

    唐氏能哄着他找顾家要二百两银子,就可能把四丫挪走,找另一个姘头再要一次银子。

    亏得之前,他还想过要带上唐氏一起远走高飞。

    哪里料得到,她竟是这么个玩意儿!

    啊呸!

    想到他的一腔深情,一片真心全都喂了狗,定三牛不由得一阵捶胸顿足。

    唐氏震惊地抬起头,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定三牛。

    这就是那个曾说要跟她一起长相厮守的男人?

    他早上说过的情话,仿佛还在她的耳边回响,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三牛哥......”

    唐氏喃喃地瘫坐在地上,眼前定三牛的样子,越来越模糊不清。

    或许,她从来不曾真正看清过这个男人。

    “你......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看着唐氏泪眼婆娑地指责自己,定三牛的眼神闪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复杂。

    眼下这种时刻,他能够自保就不错了。

    哪里还能顾得了其他?

    “我的猜测有错吗?难不成之前我没把四丫亲手交到你的手里?”

    定三牛梗着脖子,皱着眉头质问道。

    他的话音一落,只见安东衙差的眉头一挑,一脸似笑非笑地朝他看过来。

    “大家都听见了吧!”

    “刚刚定三牛亲口承认,瑞诗被他绑了过来,亲手交到唐氏的手中。”

    虽说顾娘子的手中有这小子逼孩子写下的布巾,可那东西说到底,并不是定三牛亲手所写。

    之前他在顾家说的那番话,人证也都只是顾家的下人。

    真正到了大堂之上,万一他来个反口不认,说不得县令大人要判他有罪,还得再费些功夫。

    如今当着一众村民们的面,他承认自己干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走!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安东说着,拿出之前捆过定三牛的绳子,就要再次往他的身上套。

    “趁现在天色不算太晚,跟我一起回长北镇的衙属去,等明天一早押你们俩个去见县令大人。”

    他说着便一把率先套住定三牛的脖子,防止这家伙趁乱溜走。

    “村长叔!你快救救我啊!”

    “不管我之前有没有绑走四丫,至少她现在没有我的手里呀!”

    定三牛一看脖子被套住,也不敢反抗,只得冲着定村长所站的方向大声地求援。

    “这件事情,现在唐氏才是主谋,差爷别只抓我呀!”

    “我就是个被唐氏哄骗的可怜虫,差大爷就把我放了吧!”

    他已经领教过安东衙差的功夫,知道自己在他的手底下,根本走不了两招,索性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

    只是......他不敢反抗,却不代表他就会乖乖地跟着差爷离开。

    他知道,一旦他和唐氏出了村子,到了镇上的衙属,被交给县太爷。

    到那时再想自救,恐怕就实在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