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婵娟咬咬牙,推开了门。

    大嫂独坐灯下,面前摊开一本书,见她进门问了一声,“怎么?我的东西发卖完了?”

    问得二夫人一愣,随即便大方承认,此时她已撕去了伪装。

    “是,你夫君急等救命。”

    “他没那样的本事,他自私又窝囊,这么精密的局,他搞不出来。”

    大嫂平静地合起书,“弟妹,你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花婵娟的成功是平静海面下的波涛暗涌,无人知晓。

    她太想炫耀,太想倾诉!说给手下败将听,能加倍带来满足感。

    于是,她坐下,思索片刻,认为此时的大嫂已不可能再有反击的机会和力量。

    “我只是变卖了你的东西,帮你夫君把追债的人都打发回去,还贴补了他两万银子呢。”

    “薛长空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婴孩一般。”她嫌恶地说。

    “是因为贪我的钱,才不让我出府?”

    “仙娘死了吧,是你还是他?”大嫂抛出两个问题。

    “说是我们两人也不为过。”二夫人得意地说。

    大嫂的眼睛落在花婵娟华丽过分的鞋子上。

    “是你。和他无关,他就是个傻子,全是你做的。”

    “你利用了他的软弱贪婪,你利用了他胆小又自大的心理。”

    二夫人终于点头,“他是个废物,却能活下来,虽然活得糊涂。你呢?”

    “你自以为是红尘通透人,你比他更糊涂,我们生在这样的家族,就注定要过这样的日子。”

    “我不想害你,可你真如一只落入虎狼场中的羔羊,你的钱最后也会白给了那个废物,不如给我。”

    “还有仙娘,明明见识过那么多男人,知道男人多自私、多会衡量得失,仍然想要依靠男人。”

    “你们落得这个下场不亏。”

    “大嫂,婆婆如果只有大哥一个儿子,我相信你会是个好主母。”

    “可她有两个儿子,还有这么大的家业,我不可能把这些好处拱手相让。”

    “你不知道仙娘有多少钱,她那顶花冠价值几何。”

    花婵娟的眼睛里闪着精光,“那东西太美了,她没有能力护住它。”

    “她是个货真价实富有的女人,自己毫无知觉。”

    花婵娟脸上写满遗憾。

    “仙娘出去也是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大嫂现在还想出府吗?”

    碧君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二夫人起身要走,大嫂突然说,“你得对,是我错了,从头次婆婆要把这边掌家权给我时我就该接下来。”

    “弟妹,我想见见夫君,还请弟妹告诉我,家里打算如何处置我?还有,与我私通之人,究竟是谁?难为弟妹安排得这样天衣无缝。”

    “大嫂,要恨就恨你夫君,莫恨我,所有事情里,没有他我一件也做不成。”

    二夫人翩然而去。

    看望大嫂的快乐比做主母还多上几倍。

    她没享受够,就像猫抓到耗子不急着咬死,总要玩弄一番。

    她没有听众,空怀一腔秘密,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我被连夜带到小院房里,安静下来,我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在花婵娟来探望我之前,我就想通了,那顶花冠不会是薛长空放的。

    他没胆子杀仙娘。

    也处理不了现场。

    我一见那花冠其实就该想到这件事是女子所为。

    花冠大,不好随身携带,我知道仙娘有值钱又好带的如夜明珠类的东西。

    若真是男子所为,定会取更值钱又好拿的物品。

    为什么要带花冠?

    只能因为拿东西的是女人,没有哪个女子能拒绝那么美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