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萧瑟,连草长莺飞,热闹非凡的春景也击退不去。

    她望着窗外杨柳依依的景致,没半分好兴致。

    就这么偃旗息鼓?

    她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

    四个陪房,孙成天不知死哪去。

    宋妈妈死得冤,还有一个,入府不久因有几分姿色被和老爷眉来眼去,留不得,只有最笨拙的周妈妈全身而退。

    她想把权力重新分发,但大儿媳不能生育,又拿大。

    三儿嫂浅薄轻狂。

    她和薛钟说的话有一句是真的——

    那药,只是试用,就出了问题。

    ……

    素夏坐在桌边,杏子一直嬉皮笑脸求她。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那日是怎么行事的?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到。”

    杏子搂着素夏手臂摇晃着撒娇。

    “学什么不好,偏要学这个。”素夏拿她没办法,但就是不肯说。

    “我告诉你杏子,人要想害人,那办法可多了。”

    “姐姐不告诉我,我,我就……”杏子左右看,想找个能逼素夏就范的方法。

    “行了,别闹了,我说于你知道。”

    杏子这些天,日日来找素夏,只为求个答案。

    她用手轻轻点了点自己上唇唇锋中间的凹陷处。

    什么?

    杏子大睁两眼,“你,你把药涂在哪里?”

    “再以口脂遮掩,她不送就罢了,她非逼我喝下时,我端碗喝药刚好挡住此处,只需一舔……”

    “可惜那日汤药太烫,我舌头触碰到热汤之后舔食毒药,化开的多了些。”

    “那药吃了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无碍。虚弱的样子是我装的。”

    她落寞一笑,“这种卑鄙手法,不用也罢,放在从前我是万万想不到这种恶毒手段的。”

    “也许姑母让我放下仇恨也是为此。”

    “可现在针尖对麦芒,想停也停不下来的。”

    杏子点点头,“彼此只差一张纸。”

    素夏还留着那日煎药的全副药渣,她心中有些疑问。

    需等一个人来解答。

    ……

    薛钟到二叔药房,一连去了几天,连二叔人都没见到。

    伙计见他穿着简朴,又没有信件证明,没有肯为他通传。

    没办法,他只能求着门上给通传一声,说薛钟求见二少夫人。

    素夏叫人把他领到二爷书房。

    自己则喊着杏子一起去见。

    薛钟说明来意,正合素夏心意。

    便告诉他明日再去,二爷肯定抽空过去见他一面。

    事情就两句话便说完,薛钟要走。

    素夏拿出一包药渣摊桌上,叫薛钟瞧一瞧。

    他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配的药粉混入正经药里得到这副药渣。

    当下把老夫人召见他的事也说了,并道,“她没想过害你,我认识自己的药,这个量减得太多,服下去别说伤你根基,你肚里的孩子也伤不到。”

    素夏这才觉得自己心中疑惑解开了。

    叫来薛钟问过,才知道真想下药,量比这个大得多。

    “她干嘛那么费劲,想做什么?”素夏低声说出疑问。

    薛钟也不晓得老夫人意思,只说老太太上了年岁大约是糊涂了。

    杏子心里不同意这种说话,从开始和老夫人对着干,她一点点领教对方手段心计,深知薛母就算老了也是个角色,绝不可能做这种没有目的的事。

    但这次她也看不透对方要做什么。

    晚上时,青连回了房,进门杏子就觉不对,轻声细语问,“夫君这是怎么了?”

    青连闷闷的,强挤个笑,“只是累了。”

    他叫丫头拿水来洗漱,目光躲着杏子。

    杏子不肯饶他,追问道,“夫君,母亲说想几天给我们答复,你没问问?那东西丢的越久,找回来的可能性越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