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厕所隔间里,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道。

    “那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着你挺不舒服的,需要我帮忙联系一下游轮上的医护人员吗。”

    “不用。”

    慕光神色未变,他左手摸上后腰的枪,言简意赅。

    “出来。”

    ……………

    吴骥愁的一夜没怎么睡。

    尽管在折腾了半宿之后,众人终于不负期望找到了那间原本存放尸体的房间。

    可惜悲哀的是,这套房间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别说是尸体了,连尸体的影子都不知所踪。

    吴旂肯定美滋滋和老婆睡一间房去了。

    而没老婆还被轰出了吴家的小少爷没有人权。

    和他住一间房的歧夜明这会儿才迷迷糊糊睡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语重心长。

    “吴小公子啊,你磨牙越来越严重了。”

    歧夜明近视高达九百多度,摘下眼镜就是瞎子,两米之外男女不辨,五米之外人畜不分。

    他担忧的道。

    “要不你还是和吴总好好说说,让他给你介绍个大夫调理调理吧?我昨晚看你都磨出火星子了。”

    半夜睡不着在床头抽烟的吴骥:“………”

    心心念念的歧夜明还在手机里给他翻联系方式。

    “我记得吴总提过,他认识一个什么主任正骨可正宗,手法特别靠谱……”

    吴骥木然的拦下他。

    “不必了,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我大哥比较好。”

    “啊?”

    歧夜明一脸迷茫。

    “为什么?”

    吴骥道,“他正跟嫂子闹别扭呢,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他们在甲板上吵架了。”

    歧夜明好奇不已:“吵什么?”

    吴骥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忽然改口。

    “也不能算是吵吧?”

    他好像自己有点不太确定,“准确的来讲,应该是大哥在单方面说。”

    两个人闹别扭还能自己跟自己吵?

    歧夜明一头雾水。

    “他们说什么了?”

    “没听清,大概就是大哥红着眼睛说什么‘替你’、‘我没有把你当成她’之类的,反正狗血的很。”

    歧夜明:“………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生活吗?”

    “当然不是。”

    吴骥立即摇头,严谨的说。

    “这是他们那种有钱人的生活。”

    …………

    礼兰若正缩在船舱房间里咬手指。

    昨天她好像把狗男人骂狠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皮肤都上了,那大家该怎么聊就怎么聊。

    吴旂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情,弄的她烦不胜烦。

    甚至为了讨好她,还反过去抨击人家白月光的不好。

    礼兰若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喜欢人的时候巴巴的舔。

    现在知道当初从地震中把他救上来的恩人的信物是自己的了,就诋毁人家?

    一股无名火直上天灵盖。

    狗东西,那你他喵的到底是爱信物还是爱恩人啊?

    吴旂委屈的看着她。

    “可这本来就是她不对,就算我们是情敌,那她也不能为了让我远离你就偷走你的信物,让我们彼此之间多了这么多误会。”

    礼兰若冷下脸指责他。

    “她确实有错,但这跟你的感情有什么关系?她有问题是一码事,你我的矛盾是另一码事。”

    礼兰若三观正的发邪。

    “再说了,她偷的是我的东西,你算什么东西?比我这个失主还要生气?”

    这句话一下把吴旂给说急了,语无伦次地追问。

    “我算什么?兰兰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爱你啊,我难道不是你的未婚夫吗?”

    礼兰若冷冰冰给他盘点。

    “你爱我?把我当替身,让我扮演你的青梅竹马白月光,在人家回国以后一脚把我踹开还威逼利诱我保密。”

    礼兰若冷嘲热讽。

    “吴旂,你这爱的角度挺清奇啊,咱们除了利益往来以外,还有什么关系?你要真需求这么旺盛,就滚去外面找别人。”

    吴旂眼睛瞬间红了。

    “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没有把你当替身,只是为了堵住外面那些不怀好意家伙的嘴……”

    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像只淋了雨的大狗。

    “兰兰,你怎么能让我去找别人呢?”

    礼兰若语塞。

    好像确实骂的有点过分了?

    吴旂血统的事在她这里不是秘密。

    她也知道作为一个收养的孩子,还在之后为自己拒绝了家族联姻,这对吴旂而言,正处于怎样一种尴尬又危险的位置。

    而给她一个名正言顺未婚妻的身份,吴旂又在背后不为人知的扛住了多少压力。

    礼兰若正心虚犹豫着,眼前的男人已经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

    “好了,这些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吴旂语气中带着点难以叫人察觉的哽咽,仿佛害怕被抛弃的弃犬,听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我什么都不做,让我在你后面跟着吧,你别赶我走。”

    回到房间后,吴旂也乖乖的什么都没有做,处理好工作,为她掖好被角就默默安静了。

    为了满足她在床上撒泼打滚还不能有肢体接触的要求。

    男人高大的身躯便只蜷缩在窄窄一角。

    月光落下,撒在吴旂英俊却又泛着些许疲惫的侧脸上。

    看着他孤独而落寞的背影,礼兰若觉得。

    好像——有点可怜。

    吴旂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他还要为养母的健康奔波。

    在他提着礼兰若喜欢的中式早点回来的时候,有起床气的礼兰若还跟他发了脾气。

    可怜的吴总没能等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抿了抿唇默默滚出去了。

    都这个点了,受了委屈的男人还没回来。

    礼兰若有点后悔,在床上像蛆一样拱来拱去。

    好吧。

    吴旂的确是个狗男人,但这事自己也有点问题。

    礼兰若是个善于反思自己的人,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个好点子,给对面的人发去消息。

    吴旂,别难过了,回来吧,我也有错。

    礼兰若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

    我们不吵了,我在外面找了你半天,海风好冷。

    吴旂秒回。

    ?

    我就在门口蹲着。

    兰兰,你真的出来了吗?

    礼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