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二哥它们买来的花又还没开,只能靠着那一片菜花。

    还好当初为了榨油,菜花种植的多。

    谢云祁眼角一动,小丫头打哪儿摸出来的勺子?

    “我去拿个碗!”柳萦萦一看情形,转身往回走。

    希望这蜂蜜真的有效。

    谢瑜刮了几遍,才有将近一勺的量。

    柳萦萦小心翼翼把勺子放到碗里,用温水化开,“夫君,快来尝尝。”

    蜜蜂入水,变成淡淡的红色,谢云祁在众人殷切期盼的眼神中,极为腼腆的喝下这一碗蜂蜜水。

    “二哥,感觉怎么样?”谢云澜紧张的盯着他。

    “……这……没感觉…”谢云祁似笑非笑。

    哪有这么快。

    “可惜娘不在,不然就可以给你把把脉了。”谢云澜捏着下巴,轻轻挑眉。

    “等等……”修炼完的顾明舒坐在旁边喝水,突然发现谢云祁脸色有些发红,但又不是他本身皮肤里的颜色,就像……

    “云祁,你脸上……”

    她指了下他的脸。

    “怎么了?大嫂?”谢云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不解。

    “你的手上,夫君!”柳萦萦低呼一声,心跳紊乱。

    谢云祁低头,发现他的手上开始泛红,确切来说,是在渗出红色的液体……

    而他刚才摸了脸的位置,红的最厉害。

    “云祁,你没事吧?”谢云霆跟着着急。

    发生了什么。

    “我……”谢云祁站起来,挠起袖子,发现胳膊上也开始渗出红色。

    可他并没什么异样感觉。

    “我没事……”

    谢瑜回想了一下,记起鬼面蜂的作用,“二哥,二嫂,别怕。

    这是鬼面蜂的蜂蜜生效了,在排毒。

    一会儿洗掉就行了。”

    柳萦萦骤然松了口气,拿起手帕给他擦拭,“那就好,那就好。”

    “看来二哥中毒还挺深。”谢云澜盯着越来越红的皮肤颜色,突然冒出来一句。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可有人笑着笑着就湿了眼眶。

    终于等到苦尽甘来这一天。

    傍晚时分,霞光满天。

    商勉醒来。

    谢翀本想将他带回栈休养,只是大夫说他此刻不易挪动,一会儿晚上还要喝药施针,便只能将他留在医馆内,由医馆代为照顾。

    “麻烦谢兄,一定替我照看好小公子。”商勉虚弱又愧疚的对谢翀嘱托道。

    “商兄放心,好好休息便是。”谢翀颔首,一脸真挚的回应。

    又给他留了匕首防身。

    “等一下……”商勉叫住欲离开的谢翀。

    “商兄还有何事?”谢翀看了看崔六娘他们,让他们在外面稍等,自己则是来到商勉床边。

    “谢兄,我拖累你们了。

    明日如果我状况还不好,你就带着公子先走吧。”商勉握着匕首,心中羞愧难当。

    他怎么可以质疑一个守卫边疆二十多年的将军呢。

    谢兄仁义,他不该对其有所怀疑。

    谢翀沉默片刻,问,“商兄放心?”

    这一路,他对自己还是有所防备的。

    商勉深沉而精通算计的眼眸中满是悔意和惭愧,“放心!”

    “当然放心。”

    “谢兄和嫂夫人为人坦荡,我却以小人之心猜疑。

    小公子对我而言很重要,可对谢兄而言,无疑是累赘。

    你念在从前的恩情,护送我主仆一路,已是不易。

    待过了雾伽山,谢兄将小公子送去刺史府也好,军营也罢,他们都识得小公子。

    多谢!”

    他已经看出来了,谢兄的目地不是边境,跟他们不同路。

    为了护送他们,将自己置身险地,这种心胸,他比不得。

    谢翀面色平和,声音宽厚,“商兄气,你身体好,明日若能恢复,便一起赶路。

    如若不能,我也一定会把小公子安全送到的。”

    “好,好。”商勉目露感激,连连点头。

    出了医馆,往栈方向。

    谢翀敏锐察觉到一道阴冷嗜血的目光,他扭头朝屋顶上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崔六娘跟着回头,身体紧绷,“怎么了……”

    是不是还有人盯着她们?

    “没事!”谢翀淡定摇头,带着他们继续往栈走去。

    刚才盯着他们的人给他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从没在人身上感受过,只有在猛兽身上。

    奇怪了。

    崔六娘回来前,丢了杯子提醒谢瑜,回来时,谢瑜已经乖乖待在房间里了。

    谢翀这会儿在隔壁,把窗户关死后,又放了茶杯在窗台。

    季殷不解,又有点害怕,“谢大叔,你这是做什么?”

    谢翀笑着解释,没给他压力,“阳泉关人多眼杂,以防万一。

    小公子,你先梳洗,我们就在隔壁,吃饭时叫你。”

    “好。”季殷稳了稳心神,又盯着窗台看了看。

    崔六娘看到谢翀进来,才忍不住询问,“刚才是不是……”

    谢翀点头,放轻声音,“可我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他们进城时都还没有。

    “娘,什么东西?”谢瑜啃着羊肉胡饼,又给她们一人递了一个。

    崔六娘倒是饿了,接过饼子就开始吃。

    “娘觉得有人盯着我们的。”

    她没掩饰,直接告诉了谢瑜,让她也有所警惕。

    谢翀没关门,怕听不清隔壁的动静,“应该是冲我们来的。”

    如果是冲季殷他们,那就不会先被六娘察觉。

    崔六娘提了提心,又喝了一口羊乳茶,“晚上……怕是要让季公子跟我们在一个房间才行。”

    谢翀也觉得有必要。

    他提前把刀拿出来放在最明显的位置。

    夜间。

    巷子里狗吠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