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栈,张疏月把事情和他们都说了。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斗志昂扬的几人一下子都有萎靡了。

    “他这就是劳累过度吧……”吴寻说。

    张疏月摇头说应该不是,“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很怪,那是一种……动物看人的眼神。”

    “哈?动物?”胖俊道,“我看他精神还挺不错的。”

    “姐,那个巫师怎么说的?”毛鼠问道。

    听到毛鼠也这么称呼张疏月,胖俊不干了,立即骂他不要脸。

    张疏月制止了他们的争吵,说那个巫师是真的有点本事的,她提议跟着他,看看他要对那个男的做什么。

    “黄毛发来消息了,那个男人出院回家了。”

    吴寻说着还把对方偷拍的照片给他们看。

    胖俊凑过去看了看,“这看着精神还可以吧,看不出中邪的样子。”

    这时张疏月说她去盯着那个巫师,他今晚肯定会有动作。

    “我去吧,我还没怎么出现在他面前,方便点。”吴寻道。

    张疏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持联系。”

    小乡镇的夜晚很安静,从他们来到这后,都是阴雨连天。

    因为下雨,此时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张疏月像只小猫一样,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里。

    独龙乡的建筑群分为半山腰的老城区和山脚下的现代建筑。

    半山腰的老城区都是低矮的木质小屋,这些小屋有的还住着人家,有的则被改建成小店铺,招待游。

    这几天连续的雨季,半山的老城区都看不到游的身影,很多小店都处于关闭的状态。

    卖给他们草药的男人家坐落于老城区后面,很靠近森林,前面则是一个卖奶茶的小店。

    张疏月轻轻一跃,就跳进奶茶小店的围栏里。

    围栏里的小桌前坐着一个黄毛,被她动作惊到差点尖叫出声。

    张疏月问怎么样了,黄毛说暂时没有异常。

    围栏厚重的爬山虎正好遮挡住两人的身影,张疏月透过黄毛开出来的小孔,看向对面的小屋。

    小木屋里,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暖色的灯光下,白天在医院见过的那对夫妻正在吃晚饭。

    “阿卓,晚上夺木萨会过来……”妇女说。

    “你就是爱瞎想,我现在啥事都没有,明天就可以进山采药了,我答应了那几个外地人下周给他们的,况且他们出价这么高,等这次回来我就不去那个地方了好吗?”

    “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开个小店就好了。”

    “哪有这么容易啊,开店需要钱,孩子还要读书……”

    ……

    张疏月看了一会,就坐回桌前,等待吴寻那边的消息。

    还没等到吴寻的消息,张疏月就收到无邪发来的问候,询问他们出发了没。

    月:还没,有点情况。

    邪:怎么了,需要帮忙么?我们还在南云。

    月: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等我调查清楚先。

    邪:好。

    两人等到晚上十一点多,吴寻那边才发来消息说对方出发了。

    吴寻过来后,和两人猫在一起,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我都差点睡着了,什么仪式非得半夜做啊。”

    “别说话,要开始了。”张疏月低声道。

    小小木屋里,烛光摇曳。

    屋子中间的小桌上,摆满了祭祀用的东西。

    托木身披麻布毯,身着华丽奇异的服饰,他正点燃松树枝把整个屋子都熏了一遍,接着摇响手里的铃铛,嘴里念念有词。

    在阿卓身边,还放着一只活鸡。

    “这是在做什么??”吴寻又忍不住发问。

    张疏月没有回答他,而是全程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叫阿卓的男人身上。

    托木手里的铃铛节奏越来越快,异常刺耳,张疏月听得几乎都要耳鸣。

    她正想伸手捂住耳朵时,托木整个人突然停住,就像失去知觉一样,一动不动。

    接着他就机械般的走向小桌子,拿起中间的小杯子,径直走向阿卓。

    几人都以为只要阿卓喝下那杯东西,仪式应该就结束了。

    因为他全程都很平静,看着并无异常。

    托木靠近阿卓时,他脸色依旧平静。

    但是当杯子靠近阿卓时,他脸色突然变了,有种说不出的凶狠。

    托木应该是经验丰富,直接隔空把杯子里的水洒进阿卓的嘴里,但立马就被对方吐出来了。

    阿卓忽然朝托木扑了过去,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脖子,托木的脸色立即涨得发红。

    在一旁的妇女见状急忙跑上前,但直接被阿卓一脚踢开!

    小木屋里,被惊到的鸡满屋扑棱着,场面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躲在暗处的吴寻和黄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里已经出现张疏月的身影。

    “我靠!”

    两人惊呼着也跟上去帮忙。

    张疏月正拼命扯着阿卓的手,吴寻和黄毛也跟着上去扯开阿卓,但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三个人拼命拉扯,他还是死死的掐着托木的脖子不放,混乱中,吴寻甚至听到颈骨发出的脆响!

    他真的在下死手!

    刚刚还在剧烈挣扎的托木,由于缺氧缺血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嘴唇半张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疏月见情况不对,放弃拉扯,直接几个手刀把对方打晕了。

    重获空气的托木立即开始剧烈的咳嗽,手脚都在控制不住的痉挛,吴寻和黄毛急忙把他拉到另一旁。

    被踹飞的妇女挣扎着想爬向自己的丈夫,没想到张疏月把她扯开了。

    原本晕倒的阿卓居然起来了,像只动物一样趴在地上,关节是一种极其扭曲的状态。

    两只眼珠不停地转动着,似乎在打量周围的环境。

    诡异的是,两只眼珠的转动方向并不是一致的……怪不得张疏月会说那是一种动物的眼神。

    吴寻已经吓得有点发抖了,抓起旁边的锄头就紧握在手里。

    因为刚才对方的力气大的惊人,感觉根本不像一人该有的力量!

    眼前的男人体型偏瘦,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是他们三人都拉不开的,何况他们其中一个还是张疏月。

    在微弱的灯光下,阿卓的眼珠周围开始出现血丝,吴寻猜想应该是不正常的眼珠转动导致的。

    “大,大师,你怎么他了啊!”黄毛颤抖着问道。

    “呃……咳咳咳……”托木一张嘴就又是剧烈的咳嗽声,他还没缓过来。

    吴寻一看,托木的脖子上两个红手印异常清晰,那得是多大的力气才会留下啊。

    张疏月看着地上的阿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着先把对方捆起来再说吧,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