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辞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跑至尽头,而后她倏地顿在了原地。

    上来的时候是有台阶的,但这里怎么没有台阶下去啊!

    她转身四下看了看,附近都没有可以着陆的地点。

    再看一眼花台的高度,将近一米多,她还穿的裙子。

    蹦下去?

    缓缓扭头看了眼已经走上来的傅则奕。

    不好吧……

    傅则奕走近后也发现了她的窘迫,花台有些长,再往回走也有好一段距离。

    他看了眼她裙摆下隐隐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小腿,而后仰头看她,伸出手去,“把手给我。”

    “啊?”

    遇辞微微一愣,看了眼他伸过来的手,抿了抿唇,还是将手轻轻放到了他的掌心。

    指腹触碰温热,她的指尖些许麻木。

    挽臂弯,拥抱,都是有所间隔。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真实地触碰到他。

    傅则奕轻轻收拢手掌,握住她的手。

    遇辞还在飘忽地茫怔中,忽然感觉腿弯被揽起,隔着裙摆的布料,力道适中。

    很短暂的一瞬,她像是瞬间失重一般,思绪飞速抽离,双脚着地,心跳如鼓擂。

    傅则奕将她放下,便松开了手,轻轻的一瞬触碰,像是没发生过一般。

    遇辞愣愣抬头看他,几秒后耳根莫名染上红晕,低低道了声:“谢……谢谢小叔。”

    傅则奕的视线在他染红的耳朵的停留了片刻,低低应:“嗯,走吧。”

    她连忙点头,“好。”

    ……

    送遇辞回了学校傅则奕就去机场赶班机,到裕园时已是下半夜了,珅伯披着衣服来迎他。

    人老了,起夜有些看不清。

    傅则奕瞧了眼珅伯揉眼睛的手,开口道:“您不用起来迎的,我自己回南园就行了。”

    珅伯在裕园待了几十年,是看着傅则奕长大的。

    从幼时送他出院子,再接他回房,这事儿做了这么多年。

    珅伯闻言笑了声,摆摆手,“习惯咯,小辞丫头住这儿时我不也这样儿,瞅着你们进了屋子才放心。”

    说完,又呵呵笑了两声,忙问:“那丫头今天过生日,吃长寿面了没有?”

    傅则奕也跟着弯了弯唇,“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不爱吃汤面。”

    遇辞不挑食,但就是不喜欢吃汤面,以前在裕园,每到生辰的那天早上,她就找借口,说不想吃早餐。

    几次下来,家丁也看出来了了,那哪是不想吃早餐啊,就是不想吃长寿面。

    后来珅伯就叮嘱了厨房,让少放些面,丫头象征地吃一两根儿就行了。

    闻言,珅伯笑着道:”你就由着她!“

    傅则奕轻笑了声,没作答。

    珅伯笑着摇了摇头,提着灯送他回南园。

    入了园子,走至小楼下时,珅伯瞧了眼楼下的那棵晚樱。

    南园种了不少松月晚樱,但大多集中在住月阁那头的岸渚上,一弯曲水隔着,从揽月楼这边看去,那边像是世外桃源。

    而揽月楼这边花木相对少些,靠近墙边的那侧种了黄种蔷薇,以及那唯一的一株种在楼下的晚樱。

    看起来像是无心撒下的种子,在这里发了芽,而长出来的。

    其实不然。

    珅伯瞧着那棵晚樱,笑了起来,“一转眼,小辞丫头都好大了,还记得她百日那天,她爸爸亲自封的一坛花雕,埋的时候,那土还是你父亲帮着挖的呢。”

    傅则奕闻言步子微顿,也看了眼楼下那棵长势喜人的晚樱。

    那里埋着遇辞的花雕酒。

    真要算起来,那棵树的年纪同她一般大,她出生时种在这的,百日在树下埋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