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尉府后院的临时火药作坊里已是一派忙碌景象。
#34慢着！火候太急了！#34孙越看着眼前正在熬炼#39火母#39的墨家弟子，连忙出声提醒，#34这等灵物最是娇贵，需得文火慢炼，方能发挥其性。#34
那弟子赶紧调整炉火，只见锅中赤红色的矿石渐渐化开，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光泽。
#34好！就是这个火候。#34孙越满意地点头，#34等它完全化开，再加入硝石，切记要慢慢加，莫要太急。#34
一旁的相里翮看得入神：#34原来是这般讲究。难怪我们之前试了几次都不成功。#34
#34那是自然。#34孙越捋着胡须道，#34火候之道，最重循序渐进。就好比煮茶，火大则味苦，火小则味寡，唯有恰到好处，方能得其真韵。#34
#34且慢！#34一个身材矮小的老术士突然插话，#34火候之道讲究阴阳调和，这般一味追求威力，不是大道。#34
#34放屁！#34墨阳顿时不乐意了，#34你这是哪门子歪理？火药本就是为杀伐而生，难道还要讲究什么阴阳？#34
#34就是就是。#34李玄也跟着附和，#34要我说啊，就该往猛里配，管他什么阴阳不阴阳。#34
那老术士急得直跺脚：#34你们这些后生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火性太烈，岂不容易走火？万一伤着自己人怎么办？#34
正说着，子稹匆匆走来：#34孙老，李玄找到了几种奇特的矿物，说是可以试试。#34
三人来到隔壁作坊，只见李玄正和几名墨家弟子围着一张案几，案上摆着几块形状各异的矿石。
#34这是从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34李玄指着一块暗红色的矿石说，#34据说是#39火母#39的另一个品种，性质更烈。#34
他又指向另一块泛着青光的矿石：#34这个虽不及#39火母#39，但胜在稳定，而且遇火即燃，能让火药更容易点着。#34
#34有趣。#34孙越拿起那块暗红色的矿石仔细端详，#34确实是好东西。不过这等烈性之物，用量定要把握得当。#34
#34依我看，可以先做些小样试试。#34墨阳插话道，#34不同比例都试一试，看看效果如何。#34
#34外壳？#34众人都被勾起了兴趣。
#34不错。#34孙越解释道，#34比如加入一些寒性的材料，既能中和火性，又不影响威力。就像炼丹时的丹炉，表里有别嘛。#34
这话提醒了相里翮：#34对啊！我们可以在陶罐里加一层特制的内衬。#34
#34胡闹！#34又一个老术士跳了出来，#34炼丹之道最忌讳贪多求全。你们这样东加西加的，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34
#34贪多求全？#34李玄忍不住笑了，#34这位老先生，您是不是在深山里待太久了？这可是打仗的利器，又不是修仙的丹药。#34
#34放肆！#34老术士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34我炼丹五十载，还需要你这黄口小儿教训？#34
#34诶哟，您老人家消消气。#34墨阳打圆场道，#34不如这样，咱们各自试验，看看谁的法子更好？#34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于是作坊里很快分成了几派：有主张猛火快炼的，有讲究慢火温养的，还有坚持阴阳调和的。
就在这时，恶夫来到了作坊。
#34如何？#34他笑着问道，#34可有什么新发现？#34
#34太尉来得正好！#34李玄兴奋地说，#34我们正要进行第一批试验。这几种新矿物，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34
恶夫点点头，仔细查看了各个试验炉的配比记录。这些天来，术士们带来了不少奇思妙想，让火药的研究有了新的方向。
#34轰！#34
忽然，其中一个试验炉发生了爆炸。所幸早有准备，众人都站得远，没有造成伤害。但那声响之大、火光之盛，却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34这个配比有意思。#34墨阳仔细查看着记录，#34加入#39火母#39后，爆炸的火焰颜色都变了。#34
#34不仅如此。#34相里翮补充道，#34你们看地上的痕迹，这火焰的温度比普通火药高得多。#34
孙越摸着胡子沉思片刻：#34依老朽看，这#39火母#39确实是个好东西。但若想发挥它的全部威力，恐怕还需要其他辅料来中和它的烈性。#34
#34对！#34李玄一拍大腿，#34我想起来了。西域商人说过，这种#39火母#39最怕寒凉之物。若是能找到合适的中和之物，或许能让它的力量更加集中。#34
恶夫听得连连点头。这些术士虽然说话神神叨叨，但其中确实有不少实用的道理。
#34诸位，你们觉得白糖如何？#34他忽然问道。
#34白糖？#34术士们都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恶夫会提到这个。
#34不错。#34恶夫解释道，#34白糖性温和，但遇火即融。若用它来中和#39火母#39的烈性，或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34
孙越眼前一亮：#34妙！白糖确实是个好东西。它不仅能中和烈性，还能让火药燃烧得更充分。#34
#34这么说来，倒是可以试试。#34墨阳也来了兴趣，#34不过用量要多少？比例该如何调配？#34
#34不如这样。#34子稹提议，#34咱们分成几组，每组试不同的配比。这样很快就能找到最佳方案。#34
提议立即得到大家赞同。于是术士们和墨家弟子分头行动，开始了新一轮的试验。
恶夫在一旁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心中颇为感慨。想当初研制火药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如今有了这些术士的加入，竟然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一整天下来，众人做了十几次实验，每一次都仔细记录各种变化。到了傍晚，终于有了初步成果。
#34太尉您看。#34李玄将一份详细的记录呈上，#34这个配比似乎最好。火药的威力比之前大了近一倍，而且更加稳定。#34
恶夫仔细查看着记录。只见上面不仅有各种原料的配比，还有术士们总结的火候心得。这些都是千金难买的经验。
#34好！#34他赞许地点头，#34诸位果然不负众望。不过...#34他话锋一转，#34这还不够。我要的是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利器！#34
#34太尉说得对。#34孙越正色道，#34这才是开始。不过诸位别光顾着提升威力，还得想想如何让它更稳定。#34
#34什么稳定不稳定的！#34一个满脸麻子的术士大声道，#34我看就该放开手脚，把最烈的火母都用上。管他什么寒凉温热，轰他个底朝天！#34
#34就你知道！#34一个面容清瘦的老者冷笑，#34上次你在山里试丹的时候，不也是炸得满脸焦黑？#34
麻脸术士顿时涨红了脸：#34那是意外！再说了，你不也炸过丹炉？#34
#34够了！#34孙越一拍桌子，#34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争得跟市井泼皮似的！#34
两人这才悻悻住口，但还是互相瞪着眼。
李玄见状赶紧岔开话题：#34孙老说得对，火药要稳定。要不咱们试试看，能不能在外壳上做些改良？#34
恶夫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这些术士虽然脾气古怪，争论不休，但正是这种学术相争的局面，才能激发出更多的灵感。
#34好了好了！#34他出声调停，#34诸位的建议都很好。依我看，何不取长补短，将这些方法都试上一试？#34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里。那些还在争执的术士顿时偃旗息鼓，转而商量起如何结合各家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