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李闯。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些东西白天出不来？晚上月光还有路灯散发出来的光线，是在他们的合适承受范围之内。”
李闯摇摇头。
“也不尽然，天气阴沉时，或者太阳被云层遮蔽，对他们来讲也是出来游荡的好时机，而后这些家伙会中途爆起伤人。”
我刚要再次细细追问，远处忽然传来爆炸声。
我惊讶看向窗子。
这时候居然有人在外面放炮。
李闯面上闪过一抹喜色，扯着我胳膊来到窗前。
他一把撩开帘子，远处天空之下，无数朵烟花炸开。
烟花散尽之处，天边一片明艳。
只是烟花爆炸处，似乎并不只是一点，而且燃放烟花的位置好像一直在变动。
“他们应该开始行动了，跟我一起去配合他们行动怎么样？”
我晕晕乎乎，茫然中被李闯拽着胳膊扯出了屋子。
外面街道一片安静，只有街面上一些碎散的垃圾碎片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隐约间能听到有人踩在垃圾碎片上发出的嘎吱声。
我抬头看去，远处有人影闪动，踩着碎片垃圾快速奔跑而过，目的地显然也是那烟花炸裂处。
“那边有人！”
我话刚说一半，就被李闯捂住了嘴。
没开灯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李闯贴到我耳边，特意压低声音。
“别乱动，别让那个家伙发现你。现在城市全城戒严，不是脑子有问题，大晚上的绝对不可能会出来。”
我心底一颤，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远处那正在踏夜行走的人，分明是那些得病患者。
想到他们疯狂的模样，我慢慢后退，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两人站在黑暗中，看着头顶上烟花炸裂射出一道道光线，这些璀璨烟花炸裂的光对这些得病的人似乎有无与伦比吸引力。
我们身边不断有人影闪动，向着烟花处而去。
为避免被发现，我们两人动作小心，一直贴着墙边顺着街道往前走。
越靠近目的地，四周人越多。
我心脏砰砰狂跳，尤其看到那些人一个个身上满是伤痕，却神情狂热跌跌撞撞往前走的模样，格外渗人。
旁边大楼中，隐约窗户口处会有人影闪动，甚至我还听到了几个孩子的吵闹喧嚣声。
“爸爸妈妈，外面有烟花。”
但是刚刚喊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声音立刻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轻声咒骂以及微弱呜咽声。
声音迅速消失，并没炸出多少水花。
我心底越发确定，这些得病患者对于声音锐度很小，并不会被那些细微声音吸引。
我松了口气，原本小心翼翼踮着脚走，这会儿也总算能放松下来，即使从他们当中挤过去，也不担心他们会伤害到我。
很快，这些家伙便集中在了城市中心广场中间，我们两个站在外层，广场正中央地面中心，那里亮着几盏探照灯。
探照灯光芒落近点是正中央的喷泉水池，光芒呈现暗黄色，刚刚好集中在一个相对舒适的光芒强度。
而这光线显然对于四周那些患病者有致命吸引力，不少人被烟花吸引来之后，便一步步向着那中间集中光圈处走去。
随着这些患病者越聚越多，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声响。
原本还在中间拥挤扭动的人群忽然倒下去大片。
远处传来警戒和呼喊声。
“都小心点，即使倒下去也千万别掉以轻心！”
这明显是正常活人喊话的声音。
我惊讶好奇往那边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身后，就忽然有人抬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你们来了！”
我立即反身做出防御姿势，同时举起手中匕首来。
只是当扭头时才发现站在我身后的居然是杜秋雨。
我的匕首刚刚好压在她脖子上。
杜秋雨似笑非笑看着我。
“怎么着就是要把你的救命恩人给弄死？”
我脸一红，连忙收回匕首。
“我不知道是你，周围危险东西太多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自保。”
杜秋雨明显在跟我开玩笑，压根没把我的解释放在心上。
她扭头看向李闯。
“你师兄他们正在东城那边广场进行清理，云颜和韵儿两个人在西城，萧云雪在南，我特意在这儿等你们。”
头顶上烟花炸开，四面八方都有集中地点。
中间被吸引来的患者越来越多，很快就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等到中央广场处被堆满了人，四周几盏大灯忽然光线增高，甚至于四面八方角落当中还都点上了明火。
随着火光闪烁，原本一个个围拢在广场外蓄势待发的人忽然尖叫四下散开，没一会儿那些人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眨了眨眼睛，盯着那些人逃跑的背影。
刚才大灯点亮时，我并没觉得他们当中有多少人立即反应逃跑。
反而是当明火出现的一瞬间，他们逃跑的速度忽然加快。
我回头看向两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害怕的并不是强光，反而是温度？他们对于光线有趋光性……”
我伸手指着那几盏明亮大灯。
“当灯光亮度变化后，那些逃窜游荡在外面的患病者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你自己的点亮明火的第一时间他们就逃跑了。”
“明火和正常灯光之间的区别，不用我直接说你们应该也有所了解，而且日头上升能够大幅度提高温度，也是月光无法比拟的。”
我这番话刚说出口，两个人顿时一愣。
他们二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杜秋雨神色凝重。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天进行多番探索，原本以为是光亮照射强度，还真没有往温度方面想。”
“现在本来就是冬天要过年，温度本来就低，再加上北方那边并没有大批量流窜出来的这些人，基本上全部都分布在南方。”
“我们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因素给忽略了，你说的没错，我去向上面的人反映一下，看看是否有这方面的问题。”
杜秋雨留下这么一句转头离开。
只剩下李闯拍拍我的肩。
“你小子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