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林爸走进厅坐下，恰好是祁嵊刚刚坐过的位置。
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林爸疑惑：“你大晚上喝茶？”
他记得林柠没这个习惯。
“口渴。”林柠脚悄悄把祁嵊用过的茶杯往桌下踢了踢。
给林爸倒了杯茶，她才问：“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我要是提前说了，还能见到你？”
林柠呵呵一笑：“您这是什么话。”
林爸哼了声。
“人家中秋儿女都回家，我这个当爹的倒好，连夜飞了两千多公里过来找女儿。”
林爸这么一说，林柠才想起来明天是中秋。听她爸这意思，应该是想在京市过节。
既然如此，那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
林柠状似不经意的问：“您和谁过来的？”
“你阿姨和你妹妹。太晚了，我让她们先回去休息了。”
林家在京市也有几处房产。他这思女心切，一下飞机就想着先过来见见林柠。
喝完一杯茶，林爸和她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我这刚下飞机就听说万东让人打了。”
闻言，林柠眉峰微动，“您消息真灵通啊。”
她表情一点儿都不意外，林爸大概心里有数了。
“你也听说了？”
“嗯，没比您早太久。说是杨家发现万东出轨了。”
林爸点头，招手示意她倒茶，嘴上继续说着：“杨家发现是一回事，动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柠端起茶壶斟茶，“这里面还有故事啊？”
“这杨家就算要教训万东，也不至于如此大张旗鼓。可是直接在宴会上把万东和他养得女人堵住的，闹得动静可不小哇。”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有人在背后推了杨家一把。你猜猜看，这人是谁啊？”林爸卖了个关子。
这一段，林柠还没听祁嵊讲起。
她以为杨家是在万东和他小老婆的住处把人堵到的，没成想居然是在宴会上。
按照杨家人的身份，确实没必要这么做。
这有能力接近杨家，且能在幕后推动这件事的人，似乎也不多。
等等，宴会？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刚刚祁嵊那身装扮比起往日稍显隆重，加上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酒气。那不就是刚从宴会上下来的样子？
林柠目光一凝，不会吧……
很快，她就觉得不可能。
见女儿沉默不语，林爸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回应，按耐不住的给出正确答案：“是祁家那小子！”
“祁嵊？”林柠猛地抬起头。
“昂。”林爸很满意她这个反应，和他刚知道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
“怎么会？您是不是消息有误啊。”
林爸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你知道祁家和杨家什么关系吗？”
“听说家里都沾点红色背景。长辈应该认识？”
“不止。”林爸轻轻摇头，“认真说起来，这两家还算有点亲戚。按辈分，祁嵊是杨惠的侄子。杨家目前没有小辈，所以杨家老爷子很喜欢祁嵊。”
“所以这小子要是在一旁煽风点火，啧，那还得了。”
“可是……祁嵊这么做的理由呢？万东最近和元景没有生意上的往来。”
林爸应了声，“对啊，奇怪的就是这里啊。近期要说和万东闹得不愉快的，只有咱们枫林。”
话落，林爸有意无意的观察了一下林柠的表情。
“……”
林柠语塞。轻咳了一声，战术性喝茶。
林爸也是老油条了。
这不，放下茶杯就开始试探：“你来京市这么久了，和祁家那小子见过吗？”
“见过。”这个要说一次没见过，就太假了。“上次招标会碰到了。”
“那小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长相啊。”
在林爸的死亡凝视下，林柠给出评价：“一般般。也就那样吧，勉勉强强能看得过去。”
“怎么看都没您帅。”
闻言，林爸嗯了声，尾音上扬像被谁踩到了尾巴似的，立刻挺直背，笑出一脸褶子：
“你说前面那句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你。但你后面补充的这一句，有理有据！我信！”
林柠：“……”
父女俩又聊了聊工作，等时间差不多了，林柠起身，“司机还在楼下吧，我送您下去。”
“不用不用。”林爸摆手，他早就让司机回去了。“我今晚先住你这儿。”
嗯？林柠瞳孔地震。
“我卧没收拾，之前都是狗在住，不干净！”说着，她一把拉起还在喝茶的老爸，“来来来，我送您回去！”
“啊？”林爸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茶杯，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林柠三两下拽到了门口。
“来。爸，换鞋。”
林爸：“……”
半个小时后，林柠冲林爸摆摆手，道着晚安。
“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你干脆住下吧。”林爸不想让她回去。
“不了不了。我……”林柠脑袋一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家里‘狗’还没喂呢。”
回去的路上，她给祁嵊发消息，“警报解除，你可以出来了。”
发完，她把手机扔到扶手箱，专心开车。
回到壹号公馆，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厅空无一人。
祁嵊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林柠脸上没什么表情，脱了外套回房休息。
等躺到床上，她点开。
除了工作群有些动静之外，没有新消息进来。
特别是她半小时前联系过的那个人。
说不出的烦躁，林柠把手机一扔。这人还真是没礼貌，看到消息都不知道回一下的嘛？
过了两秒，床上的身影蠕动着把手机捞回来，偷偷拨通电话。
不行，她得问问祁嵊，万东的事到底是不是他搞的鬼。
要不然她今晚怎么睡啊！吃瓜吃到一半也太难受了！
刚打出去，厅里的六六句叫了两声，听声音比较急促。
林柠掀开被子下床，还没进厅，就听到一阵清晰的手机铃声。
走近一看，那掉在沙发缝里还在响的手机，不是祁嵊的还能是谁的？！
“如果说他手机还在这里的话，”林柠转身看向衣帽间方向，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人是不是……”
柜子……柜子？！！
“我靠！”
林柠大惊失色，撒开腿就往回跑，急得拖鞋都跑飞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