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柠瞳孔紧缩。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前排位置。
挡板不知何时升起的，阻挡了她的视线。
应该没人听到。
林柠松了口气。
事实证明，她没祁嵊脸皮厚。
这种话，当着别人的面她是讲不出口的。
收回视线，她冷冷睨了眼旁边的始作俑者，和他算账：“祁总记忆错乱了，有空去看看脑子吧。”
“我应该不会记错。”
“呵呵。”林柠笑，顺势岔开话题：“你一个连我生日都能记错的人，喝醉后的事情也记错不是很正常？”
祁嵊拒绝她给自己泼脏水，“我没记错。”
她咄咄逼人：“那我生日礼物呢？为什么当天没有给我？”
祁嵊：“……”
行。
这个他还真反驳不了。
林柠说的是他们两个刚在一起那会儿。
从两人还没在一起时，他就拿到了她在学校社团登记的资料，第一时间记住了上面的生日。
可没想到，林柠当时就是随手一填。
以至于，她真正过生日那天，他根本不知情。而她从当天零点等到第二天的零点，都没等到他准备的生日礼物，甚至连一句祝福都没有。
后续，他倒是补上了一份。
但严格来讲，确实是错过了。
而且可怕的是，那天林柠怕他不知道为了提醒他，还特地编辑了一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和微博，只是他当时没有刷这些东西的习惯，就略过了……
林柠当时倒是没生他的气，只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果然，那会儿还喜欢他，所以怎么样都好。
一分手才知道她对他意见这么多，每件看似不在意的事，其实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再看现在——
祁嵊薄唇紧抿，打量着她，应该还是有点喜欢的吧。
隔壁，林柠抱着胳膊，在他看过来时挑了下眉，凶道：“看你爹干嘛？”
祁嵊：“……”
他收回刚才的话。
聊不下去了。
眼下这架势，真要翻起旧账来，她估计能掰着手指骂他一晚上。
——
六点，赶在天完全黑下来前，两人赶到祁家老宅。
一下车，林柠望着眼前的庭院，偷偷做了个深呼吸。
“不用紧张。”祁嵊把两人的贺礼拿上。
“你懂什么。”看他这么悠然自得，林柠愈发不爽。
“回你家你当然不紧张了。”
祁嵊意味不明的丢下一句：“你也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气。”
“……”
林柠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从他手里的礼物抢回来。
她准备的是一个古董摆件，还挺重的。
“不用我帮你拿？”配上他好看的外表，倒真像个绅士。
“不用！”林柠躲开，“你也不看看，咱们两个站在一起就已经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了，东西要是还放在一起，你不怕他们大脑cpu炸了？”
“做个人吧。”
见有人迎出来，林柠及时闭嘴。
她整理了一下裙子，昂起头。
“少爷。”管家冲祁嵊点头，随即将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林柠身上，“小林总，又见面了。”
林柠露出官方假笑，“您好。”
“进去吧，老爷子在等二位了。”
两人跟在管家身后进去，刚到门前，林柠一眼瞧见里面涌动的身影，微微一惊。
来的人比她想象的要多，放眼望去，只是随意扫一眼，她太阳穴就已经开始疼了。
瞧着陌生的和认识的她倒是都不怵头，这种大佬聚会，她最怕碰到那种半生不熟的了。
有几个真的见过，确实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今天秘书助理都不在身边……
这是要完啊。
她唇没动，挤出的声音细若蚊吟：“一会儿我要是有没认出来的，给我提个醒。”
祁嵊侧头，“好处呢。”
“少爷您说什么？”前面的管家回头。
林柠嘴角抽动了一下，冲管家微微一笑。
玛德不开玩笑，她现在真想在后面给祁嵊来一脚。
“没事。”
等管家重新转过身，林柠咬牙，小声道：“我不在这儿扇你就不错了，别蹬鼻子上脸。”
祁嵊面向前方，学着她的音量回：“我要去应付几个长辈，可能没空。”
“……”林柠咬了下舌尖，勉强点头，“好说。”
祁嵊没松口，“不开玩笑，真没空。”
他是个贪心且合格的商人。在双方谈判时，当他的优势不断扩大，得寸进尺和趁人之危这种手段根本就不算什么。
瞥见角落处的程醒，林柠灵机一动：“行，自己的男朋友不中用没关系，我现场换一个就是了。”
祁嵊黑眸微眯，递给她一个没懂的眼神。
林柠扬了扬下巴，指着不远处的人，“看到没，你‘前辈’。”
不远处正和长辈攀谈的程醒，后背突然一凉。
出门的时候，他老妈说晚上会降温让他多穿点，他还不信呢。
揉了揉凉飕飕的后颈，程醒打了个哈欠，随意一瞥，恰好对上身后某人阴沉的目光。
程醒手一抖，哇哦，提神醒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