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熟悉的劳斯莱斯后座。
司机将车门合上，迅速绕回车前，将车从胡同口开走。
这附近没有属于现代京市的纸醉金迷，处处可见几百年沉淀下来的痕迹。天一黑，这周围几乎就没什么人经过了，的确适合做些“交易”。
林柠望了眼窗外，随即懒懒收回视线。望着前方升起的挡板，她扯了扯唇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从她上车开始，祁嵊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一寸一寸的掠过她眉眼。
她似乎并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像是她往日的做派。
反倒有种面临世界末日时的洒脱感。
女人唇色红润，连带着颊边都飞出一道绯色残云。
她喝完酒就这样，在酒精的作用下，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懒劲儿，身子软软的窝进座椅里，一只手肘撑着扶手，掌心抵住下颌，美眸半阖，像一只餍足的娇狐狸。
察觉到他的目光，林柠不紧不慢地将视线落到他脸上，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想说什么？”
祁嵊垂下眼，“港媒爆料是你外公的手笔？”
林柠：“聪明。”
除了那老头，还能有谁。
反正她爸是干不出这种事的。
“他知道了。”
祁嵊语气肯定。
知道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两人今晚同框才上热搜，港媒爆料就紧随其后。
林柠耸耸肩，“无所谓了。”
她外公这么做，和知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并不冲突。
上次外公已经给过警告了。
所以这次在看到他们二人无视先前的警告，这么明目张胆的同框后，也没给她留面子，直接放出了下个月订婚的消息。
她当众表明自己有男朋友，虽然没提过祁嵊的名字，但外公心里清楚。
当然这也谈不上打他的脸，毕竟不算官宣，小道消息而已。
只不过，她当众叫板的意思过于明显。
怕是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说起来，外公还是外公啊，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独裁专横，必须要每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外公不满她妈妈嫁给她爸，可妈妈还是嫁了。外公对舅舅脱离掌控而感到不满，舅舅也没忍着，直接和他断绝了关系一走了之，这么多年都没回国一次。
后来，外公就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而她，骨子里也不是个听话的人。
也不知道该说谁可怜。
祁嵊直直凝视着她的眼睛：“明天等你清醒了，会后悔吗？”
“不用明天。”林柠眼神哀怨，“我现在就很后悔。”
“是吗？”
祁嵊笑的胸腔一震，他手爬上两人之间的扶手，用力握住她的手，随即用力将人拽进怀里，“晚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你在得意什么？”林柠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为了你。”
“嗯。”
他应声：“但我依然很高兴。”
林柠暗道一声有病，她试图把手抽回来，“你……”
“我知道。”他拦下她未出口的话，“其实我很矛盾。”
“我一边觉得你今晚过于冲动，就算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也不能当众反抗老先生。我承认我很担心明天要发生的事，也后悔当时没把你直接带走。”
须臾，他声音再次响起：“我又在沾沾自喜。哪怕我清楚你可能不是为了我，哪怕我这个男朋友的名字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可我还是很高兴。”
“就算你不来我车上，今晚我也会去找你。”
“有没有人跟车，会不会被发现，这些都阻挡不了我今晚一定要待在你身边的心。”
“林柠，你说的没错。”
他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捧住她脸吻上去：“我确实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