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桑千慧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姜鹿，“我怎么没发现？”
“就刚刚，比完就出来了。”姜百川回道，“宋思思大约做到了倒数第二题。”
“不可能！”桑千慧反驳，“我刚刚一直都看着呢，选择题的时候两人还齐头并进，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入的大题。”
“最后怎么可能领先这么多！”
姜百川白了她一眼。
进入大题之后，桑千慧就开始准备研究生考试了，根本没关注比赛。
题目不难，姜鹿脑子转得也快，基本每道题扫一眼就能开始动笔。
整体解法上，即使是姜百川能优化的地方都不多。
一道题节省1分多钟，所以最后能比宋思思快这么多。
听姜百川解释完，桑千慧只感觉不真实。
姜鹿像海绵吸水一样不停成长，似乎比当时和她比赛的时候又有了进步。
说不定，姜鹿已经无限接近苏染了。
现场观众里，终于有人注意到姜鹿正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收拾东西，进而发现了屏幕上对决胜利的信息。
人群里有人惊呼起来。那些原本表情轻松、坐着聊天的大学教授们，这会都不约而同面色凝重起来。
“卧槽，姜鹿居然赢得这么轻松？我小看她了。”
“她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去收拾东西了？感觉是压根儿没把宋思思放眼里啊。”
“这对吗？她怎么会这么快的！”
“原以为是势均力敌的比赛，没想到是单方面碾压。那可是黄景仪院士的孙女宋思思啊。”
“心疼思思，你看她还对着屏幕发呆呢。”
隔间里，宋思思双眼无神盯着屏幕，从失败的提示语跳出来开始，她就这么坐到了现在。
旁边的队员们也都知道她输给了姜鹿，眼神里都透着些许忧虑。
宋思思在隔间坐了10分钟，似乎终于缓了过来。她拿起东西轻轻起身，朝外面走去。
场馆里的人看到她出来，议论声都大了许多。
“奶奶。”宋思思走到黄景仪身边，“您在外面看得最清楚，我到底输在哪儿了？”
黄景仪摇摇头。
她本身眼神不太好，离那转播大屏又远，根本看不到比赛过程。
宋思思去问自己导师，但导师尴尬地挠挠头，说自己刚刚在和别的大学的教授聊天，忘了关注比赛。
他可能也没想到这么快。
这下宋思思就觉得如鲠在喉了。
黄景仪白了眼导师，拉着宋思思到了姜百川的身边。
“黄院士。”姜百川立刻礼貌地站起来。
“行了，这赌我输了。”黄景仪摆摆手，“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
“你给我孙女说一下，她是怎么输的。”
桑千慧和赵鹰也有兴趣，围在了姜百川身边。
“来，给你讲解一下。”姜百川向宋思思要了纸笔，在上面讲解起来。
“第一道大题，考的其实是隐函数的变种，姜鹿下笔比你快了近20秒。”
“怎么可能！”宋思思手指往题干某处一指，“这道题有个陷阱，就是这个限制条件，让我想了一会。其他地方我基本直接就下笔了。”
“就是这个限制条件，姜鹿并没有思考，并且在处理这个限制条件的时候，姜鹿的做法是对整体函数求导，而你是将函数拆分了求导。第一题你们就这点不同。”
桑千慧、赵鹰和宋思思盯着题目看了一会，突然都同时“噢”了出来。
“亏她想得出来！”桑千慧叫道，“对函数整体求导，不仅完美规避了这个限制条件，而且解题速度更快了。”
“我觉得出题老师都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吧。”
宋思思不说话了。
姜鹿的解法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对于这道题来说，无疑是最优解。
她突然明白姜鹿是怎么赢的了。
题目简单，姜鹿脑子活、反应快，每道题都赢她一点，最后自然就赢得多了。
“来看第二题。”姜百川继续，“我记得第二题好像是这样的，不知道对不对。”
“这道题姜鹿有个地方没处理好，不然速度更快，就是这个几何…”
姜百川每道题都讲解了一遍后，宋思思反而感觉心里的石头落地。
“我服了。”她对着黄景仪苦笑一声，“姜鹿真的比我强太多了。”
“看来这辈子赶超无望。”
黄景仪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反倒是姜百川连说了几个“NO”：“你不用太介怀，其实你输给姜鹿更多的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大赛的经验。”
“你们华夏国防大学涉密性很高，所以不经常出来比赛，连大学校门都不能轻易进去。”
“但姜鹿却不一样…”
姜百川望着独自坐在角落里刷手机的姜鹿，眼神里满是温柔，像是回忆起了姜鹿这十几年的求学路。
“她一直都在比赛，不停地做题、不停地比赛，在高中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比赛几乎一个没落下。”
“通过比赛，不断增加经验、学习好的解法。特别是今年的IMO和千慧的比赛，让她成长了许多。”
“大家总以为姜鹿只是天赋出众，这虽然不假，但不应该忽视她付出的努力。”
“别看现在她是什么沈家大小姐，但当初她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镇做题家而已。”
姜百川的一番话，让几人都不由自主地朝姜鹿看过去。
确实。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天赋逆天的怪物，以小打大、以下克上。对手害怕她、队友信任她。
这瘦弱的身躯，到底要承载多少努力，才能让自己成为如此万众瞩目的人呢。
正在喝水的姜鹿突然看过来，见这么多人痴呆呆地盯着她看，顿时感觉冷汗直流。
“好吧，这场反正她赢了。”宋思思说，“但冯菲遇到的不是时遇，她是不会输的。”
“金陵大学总不可能会有两个姜鹿这种天赋的人吧。”
“那可不一定哦，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从文带着苏染和白芷过来了。
白芷拍了拍宋思思的肩：“那位南北小朋友的实力，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他不是输给你了嘛！”宋思思说，“我也不是一点功课都没做。”
“没错，我那天状态不错，他是输了。但是…”白芷卖了个关子，“我只比他快了3分钟。”
“要是我中途稍微愣神，结果就说不准了。”
“叮咚！”
还没等宋思思吃惊，南北已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