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城确实没打算让涂然上主桌。

    因为这时候,主不主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加上母亲也不会说好听的,来主桌也是尴尬。

    更何况全国都知道他们已经正在协议离婚。

    坐在一起,只会找人话柄。

    谢南城原本也没想到涂然能一直留到现在。

    他不认为,她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加上沈小姐已经带人离开。

    酒席上人太多,沈瑛黎是不愿意露面的,早早就离开了。

    涂然确实也没有人跟她一起坐。

    她被谢家边缘化了后,其他人也都避嫌,故意不敢跟她一起。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但她还是没走。

    她不是脸皮厚,想缠着人家。

    而是,怕再有什么邪祟来闹,怕谢南城招架不住。

    可惜,谢南城并未邀请她去主桌。

    甚至也没阻止母亲带着周涵坐在主桌。

    偏偏酒席上,不少新闻媒体,这下又是大新闻了。

    冯尧刚想起身过去叫涂然跟他们坐。

    就看见顾惜行过去了,坐在了涂然身边。

    随后白逸带着几个警察系统的领导也过去坐,一瞬间,坐满。

    因为有警察系统的高层,媒体也不敢过去找茬。

    倒是间接解了涂然的尴尬!

    “你没事吧?”

    顾惜行低声问道。

    因为这桌还坐着别人,他也不好太高调。

    “没事。”涂然摇摇头,根本不在意。

    她既然决定留下,善后。

    就不怕自己被区别对待。

    “涂然,那件事已经完美解决。”

    “受害者家属都拿到了巨额赔偿。”

    “已经过去了。”

    白逸没有直接说是什么案子,但涂然马上知道是西北工厂老太太尸变那次。

    私下是谢南城自掏腰包。

    死者家属每家两百万的赔偿,也算是良心了。

    谢家老太太已死,被人加害后才尸变。

    理论上,不是她主观意识在害人。

    但也确实因她而起,管是良心,不管也是本份。

    但谢南城管了,可以说,这件事让白逸心里也舒畅不少。

    更何况那日参加行动的警察都有高额补助。

    毕竟是豁出去性命的事情,都值得,都是英雄。

    “嗯,辛苦白警官。”

    “我不辛苦,我也只是分内工作。”白逸不敢邀功。

    几人就这么闲话家常。

    涂然全程就喝了点水,几乎是一口菜没动。

    一直等酒席结束,她看平安无事,才安心离开。

    “我送你。”

    “我送你。”

    巧合的是,顾惜行和白逸同时开口,两个男人看了看对方都有些尴尬。

    顾惜行肯定是真心想追求。

    白逸倒是没有男女之情,跟涂然更像是好朋友。

    “都不用。”

    “我自己开了车,谢谢你们了。”

    涂然谢绝后,转身离开。

    为了不引起注意,她特意从侧门离开。

    谢南城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很是心疼,却不敢追上去。

    既然已经决定离婚,就不敢在过多牵扯。

    她能来葬礼,已经是万幸。

    能来送奶奶最后一程,是她善良,绝非自己面子大。

    不邀请她坐主桌,也是不想将她卷入是非。

    但这些,他都不会开口解释。

    涂然懂得也好,不懂也罢。

    今时今日,还能看见她好好活着。

    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太平间,已经是他最大的心愿!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现在有多珍贵。

    涂然开车再次回到了孙伯诊所。

    这次,老头开门了。

    诊所里患者还不少。

    涂然忙脱下外套,开始跟着忙碌起来。

    孙老头见到她,很是高兴,那种久违的亲近。

    “给我泡壶罗汉果。”老头很是自来熟的吩咐。

    “好的,孙大夫。”涂然笑着挽起袖子泡茶,甘心当个打杂的。

    泡好茶后,她又去附近买了一些孙老头爱吃的水果。

    等折回的时候。

    发现有个老太太带着孙子,直直的跪在孙老头面前。

    “孙大夫,我就求求你了。”

    “我也是没办法了啊。”

    “你就救救我孙子吧。”

    “他爹犯罪进去了,要七八年才能出来。”

    “他那个不正经的妈也跟野男人跑了。”

    “如今孩子还检查出脑子里有恶性肿瘤。”

    “我家老伴死的早,我一个老太婆哪里能负担得起这些?”

    “听说你是神医。”

    “你的徒弟也是神医。”

    “你们就给我出个方子,救救我孙子吧。”

    “我给您磕头了。”

    “孙子,快给神医磕头。”

    说完,老太太和小孩,就一个劲的对着孙老头磕头。

    头磕的是哐哐响,怕是谁看了这一幕都于心不忍。

    “你们这是逼我啊。”

    “我一个小诊所大夫,我何德何能?”

    “孩子患上了肿瘤,你们就得去大医院治疗。”

    “如果担心费用,可以向社会筹款。”孙老头愁眉不展。

    老太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钱的事,孙大夫,我实话实说吧,是医院说我孙子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必要手术了,已经扩散了。”

    “那确实就是没办法了。”孙老头也表示惋惜。

    “可是我听说你有绝密方子。”

    “应该可以治疗的。”

    “或者帮我孙子续续命也行。”

    “我现在身上现金有一万七。”

    “都给你了,孙大夫。”

    “你只要愿意帮我们,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我不想我孙子死啊,我的宝贝命运太苦了。”老太太一边哭,一边拿出包好的现金递给孙老头。

    “不不不,这使不得。”

    “钱我不能收。”

    “癌症晚期,我确实也没办法。”

    “中药虽好,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你理性一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涂然心里明白。

    如果孙伯想救,就能救。

    孙伯连鬼门十三针都会的人。

    不能说马上治好癌症晚期患者,但续命绝对没问题的。

    但他还是拒绝了。

    祖孙两人见孙大夫怎么都是不肯,哭一会眼见求助无望,也就走了。

    他们走后,孙老头拿起纸巾擦了一把眼泪,看的出来,也是难受了。

    涂然走过去,“你这老头啊,既然心疼他们,为何不救?”

    “你觉得我应该救?”孙老头抬起头看了看涂然。

    “丫头,若是你,你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