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欢有些招架不住。
男人去世,眼看要满三年了,她身为一个正常女人,有时候也想。
再加上,言维歌这身份,地位,方方面面,都是完全能配得上她的。
更何况,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曾经追过她,只是她当时觉得言家门第太高,她配上。
认真考虑之后,才选择了声名并不显赫的顾家。
现在,像是时间的四季,又拨回了很早很早以前……面对言维歌这种如同细水长流式的温柔攻势,檀欢也很难不动心。
“别,我,我还要做饭。”
檀欢心跳很快,她明明拿了锅,坐到火上,可下一步干什么来着?
已经忘了。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见状,言维歌低低一笑,在她耳边落下一吻:“还是我来吧。你要做什么,你指挥我,我来。”
到底岁数大了,不会像毛头小子一样的冲动。
言维歌向来知礼,哪怕现在对她的追求,也是柔风细雨的方式。
喜欢她,就要尊重她。
他有耐心等着,这一回,绝不让她再有机会去选择别人,然后扔下他孤伶伶一人,一等就是好多年。
檀欢:……
脸红的不能要了。
造孽哟!
楼上还有女儿等吃饭,她到底又在干什么?!
用力拍拍脸,感觉心跳还是快,气得瞪他一眼,小声说道:“你就是知道我不会对你生气……但是我一般不生气,但我生气的时候,是很吓人的。”
这是多凶,才会说自己很吓人?
言维歌一本正经:“嗯,凶起来,是挺吓人的……”
跟只炸了毛的母兔子似的,用尽全部力气去护崽子。
也挺好。
檀欢:!!
“但不包括我。”言维歌接着说,“你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喜欢的。”
哦!
他这嘴,什么时候这么油了?
刮几两下来,都能炒菜了。
想想自己之前疯病没好的时候,做的那些事,他一一都见过。
后来疯病好了,跟人打架骂战,他一直都在现场……檀欢觉得自己的脸又烧了起来。
完了!
什么形像都没有了。
以后,她就是‘泼妇欢’了。
锅里倒了油,然后又扔进去了葱花辣椒,热油“滋啦”一声响,香味顿时就出来了。
檀欢回神,拍拍发红的脸,努力把刚刚的事情遗忘,没话找话,踮脚看他做饭:“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你是丰神俊朗的贵公子,别说做饭了,就是饭端上桌,也得有人给你开盖送筷子……你这一手好厨艺,什么时候学的?”
“夸张了。贵公子再贵,不也被人抛弃过?”
言维歌唇角含笑揶揄她,檀欢觉得这人没法交流了。
气乎乎要走,言维歌一手握了她,抬眼往外看了眼,迅速低头在她唇间一吻,“国外留学的时候学的。然后这些年,在家也学。言家家教严,也不会让我去做不识人间烟火的那种人。炒菜做饭,我都会。这比打官司,却是简单多了。”
他亲了她,又转身去做菜。
檀欢便僵立在当场,伸手呆呆摸着唇……心跳得像是要飞出去。
造孽啊!
女儿都二十多岁了,她眼看也要奔五的人了,居然还有如同小女儿家时情动不能自抑的状态?
脸太红,心跳又太快,压都压不住。
一个小时后,已经是晚上八点钟,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便摆了出去。
眼下栈是自己的,吃饭的饭厅很大,显得有些空。
但这三人谁也不介意,把所有灯都打开,音响也打开,再加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瞬间就有了真正是一家人的感觉。
“妈,您脸怎么这么红?刚刚冻着了吗?”
顾一笙吃了一口辣子鸡,拿了饮料喝着,抬眼便狐疑的问道。
桌子是圆桌,三人呈品字形坐。
檀欢与言维歌下意识坐得近,顾一笙感觉自己像是被孤立了。
哦!
她就是‘品’字最上方的那个‘口’,看着三人之间的距离是一样的,可就是有种诡异的不合群之感。
“哦,没事,刚刚外面冷,回来热,这脸就有点显红……”
檀欢心下一慌,连忙解释道,言维歌轻笑,伸出左手在桌下轻轻握她,把话题岔开,“这么多吃的,你喜欢哪个?”
桌上有六道菜。
三荤三素,还有一道鲜美的排骨汤。
除了辣子鸡丁,还有炖牛肉,还有一个东坡肘。
素菜加了农家小炒,蟹黄豆腐,虾仁西蓝花。
这一桌摆上,色香味搭配得刚刚好,看起来是真好吃。
“我都喜欢!”
顾一笙也的确是饿了,迅速就被转移了话题,先举杯跟两位长辈碰一下:“小叔,妈妈,你们做饭辛苦啦,我真是太爱你们了。”
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家人的氛围感了,顾一笙是真的开心。
半杯饮料喝完,她挨个吃菜,小肚子吃得溜圆。
檀欢看在眼中,喜在心里:“能吃就好,多吃点。”
只要能吃,身体就能好。
“吃不下了,妈妈,我太撑了。”
顾一笙撒娇的说,檀欢无奈的点点她的小鼻子,“多大了,还撒娇。”
“她再大,在咱们面前也永远都是孩子。是吧笙笙,小叔说得对不对?”
“对对对,我小叔说得对。就是想撒娇,想喊妈妈。”
顺便在妈妈脸上“吧唧”亲一口,檀欢气笑,拍手打她,“闹呢,你这小油嘴,也没擦,全亲我脸上了。”
嘿嘿。
顾一笙转身跑了。
檀欢哭笑不得:“看你把她惯得……这无法无天了。”
“这惯点好呀。以后这就是我闺女了,我总得好好宠着。”言维歌低低的说,又握了她的手,放在桌上,“以后,除了惯你,就是惯闺女。”
檀欢:!!
完蛋,这人嘴上抹蜜了!
十点钟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雪。
顾一笙穿着羽绒服,裹着围巾,戴着手套,踩着雪出去,在雪中给她下午堆的雪人戴帽子,搭棚子。
忙活得很。
“笙笙,别玩了,雪下大了,别再冻感冒了。”
檀欢站在门口喊她,她穿得单薄,迎面便是冷风呛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一件厚实的披肩落在她身上,檀欢转头去看,言维歌已经越步出去,走进了雪中。
“笙笙,为什么要搭棚?”
“我怕淋到它。”
顾一笙说,她转头看着言维歌,眼圈是红的,“小叔,它还小,它不能被欺负。我不帮它搭棚,它到明天早上,它会被这场大雪欺负得面目全非。小叔,没人救它,它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