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煊本来以为苏黎来找自己是想通了,可当她先是刻意提起苏晚晚,而后拿出这什么约定让他签。

    若不是注意到女人脸上轻佻的眉梢,他只差一点就签下了。

    看着苏黎死死地捏着文件夹的一角,他眸色微变,冷白的指节用了五分力道,刺啦一声,就这么扯成了两半。

    陆敬煊垂眸,盯着手里拽住的纸张,眸色微微一沉。

    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那五个大字,一字一句地吐出:“离婚协议书?”

    本来有些慌张的苏黎很快恢复了淡定,被拆穿又如何?

    他们本来就是要离婚的,如果不是他拖拖拉拉,说不定现在离婚证都已经领了。

    陆敬煊见她抿唇不语,上前一步,将她逼退跌落在沙发坐下,他长臂环在她的身侧,垂首逼近:“今天来,是专程为了骗我签离婚协议书的?”

    苏黎撇开头,用陆敬煊最常说的一句话,回应他。

    “你说是就是吧。”

    陆敬煊一梗,听起来有些耳熟。

    可他那如被蚂蚁啃噬过的心,非常的煎熬,“不喜欢我了?”

    她说过,她不喜欢自己了。

    苏黎别开脸,陆敬煊强势地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苏黎心生恼意,坦言:“是,不喜欢你了。”

    她不知道陆敬煊胸口叫嚣的猛兽。

    男人冷笑,狭长的眸底尽是阴郁,“那现在喜欢谁?那个姓裴的小白脸?”

    苏黎非常不喜欢他这副宛如吃醋的模样,重重地开拍他的手:“是又如何?如果我说是,你能签字了吗?”

    “呵,”陆敬煊声音在笑,可音调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签字你就别想了,陆太太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苏黎气急,“陆敬煊,你能不能别发疯。”

    她突然剧烈地推搡,落在他胸膛的拳头,却宛如带着电流,让他沉寂的身体慢慢苏醒。

    陆敬煊眼底暗潮翻涌,“这才哪儿到哪儿?要不要见识一下什么是真的疯。”

    他陡然凑近,霸道的唇吞下她所有的呼吸,像是再也没法忍受身体里的叫嚣,不想克制,绝对的力量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他深深地吻着,仿佛在宣誓,她还是他的妻子,他一点儿也不想离婚!

    苏黎被这陌生的炙热,烫得浑身发颤。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失控的陆敬煊,他不管是白日,还是夜晚,脸上都带着疏离冷漠的面具,始终淡淡的。

    哪怕是最动情的时候,都是一板一眼的冷静。

    苏黎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他不喜欢她。

    如果连床事都冷静自持,除了不爱不喜欢外,她也找不到理由为他开解。

    可现在他这般是为何?

    就因为她执着的提出离婚,激怒了他?

    苏黎感觉到每一次的交缠,都充满了占有欲,她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身体越来越烫。

    这里是陆敬煊的办公室,一门之隔就是他的秘书办。

    苏黎眼尾染着绯红,狠狠咬上他的舌尖,很快在他的唇里尝到了一丝腥味。

    可陆敬煊并没有停,继续探入,慢慢将她沾上自己的气息。

    少顷,他的动作变缓,松开她的殷红的唇瓣,稍稍退后。

    苏黎眼眸里还没散去的潋滟,可手上干脆利落地朝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挥了上去。

    啪——

    清脆的一声,两人皆是一震。

    陆敬煊眸光深邃,似有不敢置信。

    苏黎抿了抿唇,“这是你自找的。”

    她都明确拒绝了,他还要夺吻,被打了也是他活该。

    这一巴掌,将陆敬煊躁动的因子渐渐被抚平。

    他冷着脸站起,“是我没控制住。”

    “抱歉。”

    苏黎:“……”

    她没想到他能道歉。

    以他高高在上的架子,不是应该质问她凭什么敢打他吗。

    苏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可领口的褶皱让人浮想联翩。

    陆敬煊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衣领,苏黎咬了咬唇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刷指纹,我要去上班了。”

    明明才被女人扇了一巴掌,可陆敬煊就是忍不住想靠近她。

    他喉结上下一滚,攥紧的手心全是克制,“嗯。以后要来直接上来,密码是你和俊宝的生日。”

    苏黎身形一顿,无法思考他话里的深意。

    她没有询问,而是带着一丝慌乱逃走。

    本该坚定的心,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松动。

    等出了陆氏集团,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心止不住地跳动。

    刚刚陆敬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惺惺作态的求和吗?—

    她下午去了实验室,心不在焉导致好几个数据写错了。

    钟老很少批评她,“小黎,暖宝出事了?”

    “没啊,她很乖很好。”

    钟老颔首,“我看你一下午心不在焉的。做实验最忌讳什么,你都忘了吗?”

    苏黎理亏,知道今天是她不对,立刻道歉:“老师,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太好。我错了。”

    “状态不好就休息,我又不是非逼着你们天天来。没有效率的工作,只会拖后腿。”

    她不吱声,今天确实是自己错了。

    她没有辩解的余地。

    钟老终究是不忍苛责,“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调整好状态再来。”

    “好。”

    苏黎出去洗手换回自己的衣服,看见手机屏幕裴律师的未接来电,立刻回了过去。

    “裴律师,我才看到电话,你找我吗?”

    “苏小姐,要是方便的话,有空来一趟律所吗。关于你的离婚案子,有几个细节想再确认一下。”

    “有的。我现在可以过来。”

    他就是不给她电话,苏黎也想去找他。

    “我刚好在你们学校附近,我来接你。”—

    苏晚晚想了半天,跟敬煊哥的突破口,还是要从俊宝开始。

    敬煊哥让她不给俊宝买东西了,那她给阿姨买总可以吧。

    不管是阿姨还是俊宝,跟姐姐相比,他们不是都更倾向于自己嘛。

    她挑了几个限量款的包包,从商场出来,就看到苏黎从一辆黑色的库里南下来。

    这车不是敬煊哥的,她死死地盯着驾驶室的男人,只见一身西装革履的男子跟她并肩进入写字楼。

    苏晚晚立刻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下两人的背影。

    她想了想给陆母打电话,“阿姨你在家吗,我刚好看到你之前提到过喜欢的那款包包有货,顺便给你买了下来。”

    “您方便的话,我现在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