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情缩了下。
抬眼去看男人时,身体跟着抖了抖,不听使唤地走到了男人面前。
她声音有些不稳:“……我睡了这么久,你为什么都不叫我啊?”
“药物带来的一点副作用。”男人说:“多睡会儿,也算对你的恢复有帮助。”
“是我受伤的时候,那个詹达医生给我注射的药吗?”
“嗯。”
裴西情揉揉额角。
她就说怎么突然睡了这么久,还一次次地被困在梦魇里,总是感觉醒不过来。
记忆里对梦里的一些细枝末节,她已经不太清楚了,但还记得她梦到了原主,梦到了关于原主的悲惨结局。
那画面,确实有点血腥。
她叹了口气,又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连带着胳膊上的绿色尸斑都减淡了不少。
看来这一觉睡得,结合身体里的药物,确实有助于恢复。
只不过她有点好奇,那个叫詹达的医生到底给她用的是什么药,她一个丧尸竟然会有用。
看来基地的能人异士还是挺多的,当时说她这种身体情况,竟然只是需要请教师傅。
她有些好奇,詹达医生口中的那位医生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怎么,又开始走神,裴西情被耳边清脆的声响弄得回过神时,正有人在给段枭林打通讯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他都没理会。
裴西情也没主动开口。
他不接,估计是有什么原因。
注意力定格在他手里的锁链上。
那东西……和水牢里以及绑在街道两边的笼子里的那种很类似,但细看还是有些区别。
区别就是,这副是新的,且上面没有尖锐的毒钩,比起之前看到的那些,说不上温和,只是稍微没那么吓人。
裴西情有些忐忑,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后问:“段哥,你拿着这个……”
男人抬起眼:“特意找的新的。”
……
“然后呢?”
“喜欢吗?”
??!!!
裴西情以为自己听错了,嘴巴微微睁开,“什么?”
他盯着她,沉默着步步逼近,手里的铁链不断剐蹭地面,她被逼的一直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你你要做什么?”裴西情差点都不会说话了,舌头有点打结。
男人垂眼,只是继续问:“喜欢吗?”
裴西情说:“我不喜欢。”
他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不喜欢的话,那就不要了。”段枭林把东西扔在地上。
裴西情刚要松口气,男人话题急转直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还有很多种,不如都拿过来让你挑选,选好了,我们再开始。”
裴西情听得心惊肉跳,眼皮也在抖:“段哥,你别和我开玩笑了。”
他轻笑。
“没有开玩笑。”
裴西情脸色一僵。
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什么话来,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听声音,很陌生,但仔细听他们的话,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关键词。
类似于“救命”、“放过……”、“死罪”。
裴西情竖起耳朵。
仔细听了听。
竟然是几个人在外面求饶。
为了基地里的几个官员。
不仅有女人的哭泣声还有孩子的哭喊。
听起来好不凄厉。
而被她们所苦苦哀求的男人正站在院子里,动作不急不缓地挑选着完全型号不一的锁链,用手帕细细对每一条都进行着消毒处理。
“大人!求你放过我家男人吧,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绝对没有要暗中谋害您的意思啊!”
“我男人他完全就是受人蛊惑,被人骗了,对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大人,求您放过他吧!”
影淡薄无情的声音很快在门外响起。
“他们触犯了基地的数十条规则,手上沾满了人命,同时参与地下拍卖场,无论哪一条罪单拎出来,都是死罪。”
“审判长留他们一条命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他们已经被放回去了,各位可以去找找他们在什么地方。”
那群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兴致冲冲地跑出去。
但裴西情听得清清楚楚。
影话里的意思,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段枭林。
这个男人从始至终无动于衷的,也都不知道具体怎么处理了那些人。
他们应该就是上次她在办公室听到说那些话的人。
从昨天到现在,她都一直在昏睡,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刚才余光里的那一瞥,所看到的场景……真的很难不让人背后发凉。
哭声与说话声逐渐远离。
院子里再一次恢复寂静。
裴西情手臂上的伤口虽然愈合得比普通伤口要快,但昨天她刺得伤口深度有些重,一时间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她听见自己清浅的呼吸声,努力再把自己隐藏起来,当成空气,只不过这法子能躲得过一时,却躲不过一世。
院子越来越安静,夜深浓郁,风吹起她的衣摆和发丝。
男人缓步靠近。
他说:“选吗?还是我帮你选?”
裴西情踮起脚尖,攀上男人的肩膀,撒娇:“不想选,一定选吗?我害怕……”
段枭林稳稳托住她的臀,抱在怀里,“嗯。”
“为什么啊……我很听话的,我不想选这些东西。”
“你真的听话?”
裴西情用力点点脑袋。
“真的听话。”
段枭林抱着她走到身后的箱子前,一手抱着她,一手在箱子里挑选。
只看了一眼,裴西情就脸色发白地闭上了眼睛。
里面琳琅满目,还真好他说的一样,锁链他有很多种,各种样式型号,应有尽有。
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在男人随手挑起一条锁链时,裴西情睁开眼睛,在箱子里摸了一根最细最短的,摸起来还有些光滑,手感不错的。d
她窘迫地说:“就这个吧,其他的……你不要再拿出来了,怪吓人的。”
段枭林把箱子合上。
“我特意给你准备的,以后慢慢用。”
!
裴西情连忙去捂他的嘴,除了害怕以外,脸色通红,耳根子更是软成一片:“你说什么胡话?”
段枭林又说:“放心,都不会很痛。”
到底是怎么个痛法?
她想想都觉得脑袋疼。
同时随之一块而来的是,埋藏在内心最深处那不为人知,羞耻的期待感。
裴西情满脸娇嗔,“哥哥舍得这样对我?”
“你倒舍得对我说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