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辞轻轻呵笑一声。
那监察使却来了劲儿。
“监察使怎会知晓连接异世界之物是没镜子?这异世界的门道神秘得很,可监察使竟能笃定连接异世界的是一枚镜子。难不成来之前,与什么人互通了消息?”
木青辞抬眸,深邃的目光直直望向监察使的双眼,似是要将他看穿。
监察使仿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过于急切,忙垂了垂眼眸,抬手抚了抚胡须,干笑两声。
“木姑娘说笑了,我既来自上界,自有上界的手段。方才我已言明,穆姑娘手中这物件,实在超脱了咱们这世界的承受范畴,须得上界查验。
老夫可没那心思将其据为己有,只是此物留在下界,委实危险。”
待他抚好胡须,睁眼之际,却见木青辞已然手持金属枪,枪口稳稳对准他的额头。
木青辞看向他的眼神冷冽,不带丝毫温度,只微微勾了勾唇。
“上界监察使?你当真是监察使?我若不信,你又该如何证明?”
监察使抬眼,瞧了瞧一旁的木青辞,冷冷哼笑两声。
紧接着,他的身形竟化作一团烟雾。
“你倒是沉得住气,小小年纪,竟不怕我这来自上界的监察使?”
木青辞噙着一抹淡笑,手中悄然按下空间分离器的按钮。
刹那间,大殿之上忽地出现数百个木青辞。
那团雾气本欲攻击木青辞,骤见此景,也不禁一怔。
“哼,你倒是会弄这些虚头巴脑的。”
那监察使化作的雾气中传出声音。
他肉眼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的木青辞,一时间怒极,周身雾气因这愤怒转为黑色魔气,滚滚翻腾,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木青辞笑意未减,轻声开口:“魔尊,原来是你。早听闻魔族幻术造诣高深,没成想,你竟敢伪装成上界监察使。”
魔尊亦是冷笑:“上界打开天门,却迟迟不见人影,我自然要抓住这机会。快把镜子交出来!”
“镜子?是谁告诉你的,楚君何?”
木青辞微微挑眉,笑容带着几分深意,“魔尊,怎不想想自己是不是被楚君何利用了?他身为南山宗大师兄,怎会真心帮你对付我?魔尊可知,我是如何识破这幻境的?”
魔尊闻言一怔,他对自家幻术向来自信,这筑基的小丫头怎会有这能耐?
九宗五派的那些长老们,哪个不是在他这幻术中毫无察觉,还当真以为上界监察使降临,怎这丫头就这般特殊?
木青辞笑意盈盈:“自然是楚君何投靠的正道中人告知于我,他拿你这魔尊,和你的儿子魔族太子当作投名状。
如今魔尊已成瓮中之鳖,你这魔尊之身潜入南山宗,九宗五派的人哪个不想将你除之后快?
楚君何也想借此在正道站稳脚跟,这笔买卖,正道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一番话,直直戳中魔尊痛处。
提及儿子的死,更是怒不可遏。
他周身雾气几近失控,似要掀翻这整座南山宗。
殿内地动山摇,外头九宗五派的长老们纷纷面露疑惑。
有人惊道:“这殿内散出的气息,怎像是魔气?上界监察使怎会如此?”
有擅长研究幻术的弟子匆匆上前禀报:“此处有幻术痕迹,恐是魔族幻术,这天门尚未打开,上界监察使怎会降临,定是魔尊那狡猾之人伪装的,他想对木青辞不利!”
长老们忙朝殿内望去,只见殿内漆黑魔气汹涌,从各个角落弥漫开来,地砖缝隙中都渗出浓重魔气。
看来是魔尊一心复仇,欲杀木青辞。
九宗五派的长老们面面相觑,竟有人心生歹念:“若他杀了木青辞,咱再和魔界议和,既能除掉这暴君木青辞,往后又能回归平静日子。
还能把血婴丹之事全推给南山宗宗主和木青辞,岂不妙哉?”
这般想着,几位长老相视嘿嘿一笑,便袖手旁观。
他们就站在门口,或钓鱼,或吃糕点,丝毫没有援手之意。
大殿内,魔尊的魔气已然充斥各处,却依旧辨不出哪个木青辞是真。
“既分不出,那我便将你们全都杀光!”
魔尊怒喝,雾气中杀意尽显,血气弥漫。
一时间,所有“木青辞”的身影旋转着倒下,可木青辞的声音却仍在半空悠悠响起。
“魔尊,你这幻境虽厉害,可这破除之法,你还得多练练。”
魔尊一滞,满脸惊愕:“怎可能?你这筑基小儿,怎会……”
“忘了告诉你,我是极品木灵根,又携着木灵山的灵血,天生便能看穿幻境。”
木青辞身影忽现于角落,手持长枪,对准一处虚空。
那里,正是隐形的魔尊。
“你想用对付南山宗宗主那招来对付我,可惜,今日可没那么容易?”魔尊见状,雾气仓皇逃窜。
“你等着,小娃娃,日后相见,不弄死你,我这魔尊之名算是白叫了!”
木青辞果断扣动扳机,可魔尊还是抢先一步,化作雾气消散而去。
眨眼间,南山宗殿内魔气全无。
木青辞深吸一口气,把玩着手中长枪,推开门信步走出。
恰好瞧见九宗五派的长老们正在那赌输赢。
她浅笑着打趣:“长老们,好兴致啊。”
长老们见走出的是木青辞,皆是一愣,忙不迭问道:“这……上界监察使如何了?”
木青辞呵呵一笑:“是魔尊的幻术,上界监察使还未降临。”
说罢,她抬首望向天空。
天空中,天门洞开散发出来的金色星河仍在熠熠生辉。
虽说此次侥幸让魔尊逃脱,可一旦他回了魔界,楚君何的日子定不好过。
自己故意说他两面三刀卖了魔尊的消息,就看楚君何如何招架魔尊的怒火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且瞧着吧。
至于这些长老……
木青辞微微眯着眼睛,将眼神投在这群巴望着自己早点死的长老们身上,握紧了手中的金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