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样，你心中有数就好。”
乔语舒点点头，并未质疑姜明修的选择。
家中这几个孩子都大了，再过两三年姜明修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他们为人父母确实应该适当给孩子们一些自由，这样也能让他们成长得快些。
就比如眼下，姜明修过来本是想问问乔语舒待会儿该怎么做较为合适。
虽然在府中他答应的利索，但这毕竟是大事，真到了跟前姜明修心中还是难免忐忑，总想寻个由头问问家中大人的意见。
哪怕什么都不说，点点头总是好的。
可如今看着乔语舒信任的目光，姜明修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便咬牙离开了。
待他走远，乔语舒才回头看了过去，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
明修那孩子向来直来直往，虽然嘴上不说但脸上的表情却也半点藏不住，今日是她第一次对他的需求视而不见，也不知这选择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这猎场周围还有相公带来的军队把守，就算明修那边阻拦不成待十二皇子上场发生意外也会有侍卫出手将他救下。
双重保障在手，应该会一切顺利吧。
姜阮阮在乔语舒怀里窝着，那口气刚好就落在她头上，吓得姜阮阮瞬间感觉自己手里的莲花酥都不香了。
怎么回事？娘亲心情不好吗？为什么突然叹气？
要不然……
姜阮阮瞧了瞧自己手里刚被她啃出一个小豁的莲花酥，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吱，吱……”
下一秒，姜阮阮伸直胳膊将莲花酥递到了乔语舒面前，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吱吱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老鼠成精了。
乔语舒起初并没有明白姜阮阮的意思，还以为是她吃腻了想换一个。
“怎么了小五？是不是这个莲花酥吃腻了，那娘亲给你换一个好不好？”
可当她拿新的过去要跟姜阮阮换时，姜阮阮却又缩手躲开了，唯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继续盯着她。
“吱，凉，吱！”
姜阮阮牙还没长全，只有最前面那几颗冒出了小尖，说话直漏风。
“让我吃？”
乔语舒盯着姜阮阮看了一会儿，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姜阮阮点点头，怕乔语舒会嫌弃自己的口水，特地将刚才啃过的地方转了过去，换了个完整的递到乔语舒嘴边。
乔语舒看着姜阮阮的表现，心中又惊又喜。
喜的是来自自己闺女的关心，惊的同样为此。
原因无他，只是姜阮阮实在太懂事了。
这样的孩子若遇上什么事多半是要吃亏的那一个，乔语舒不愿看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儿沦落至被众人欺凌的境地。
想着，乔语舒默默将怀里的姜阮阮抱得更紧了些。
“谢谢小五，娘不饿，你还是自己吃吧，等回府娘再让小厨房给你做些你爱吃的乳酪和果干，好好给你解解馋可好？”
还有这种好事？
乔语舒担心那种甜腻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从前都是十天半个月才让姜阮阮吃一回，而且没回都是只有那么一小口。
如今意外得来一次机会，姜阮阮自然是欢喜的，直接抱着乔语舒的胳膊猛亲了一大口。
乔语舒被姜阮阮逗得眉开眼笑，紧张的心情也因此缓解不少。
与此同时另一边，姜明修站在人群中默默搜寻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位看起来年纪最小的皇子身上。
十二皇子自幼体弱，个子也是同龄人中最矮的，挤在一群身强体壮的公子哥中间十分不起眼。
若不是姜明修知道他平日最爱穿那靛蓝色衣裳，今日只怕还寻不到他。
马球比试采取的是抽签制，姜明修的对手并非十二皇子，按理说他们并不会产生什么交集，可那十二皇子却跟背后长眼睛似的，姜明修刚转头他就看了过来。
双方四目相对，姜明修竟从十二皇子眼中看出了竞争之意。
“你就是将军府四子？”
说着，十二皇子已经朝他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审视，让姜明修感觉有些不适，若非念在还有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按照以往的性子他只怕早就扭头走了。
“十二皇子好眼力，能被殿下认出是草民的福分。”
“哼，知道就好，待会儿你和我比。”
十二皇子冷哼一声，随手夺过侍卫手里的马鞭对准姜明修，仿佛他不答应就要就地惩处他一般。
这个决定看起来毫无征兆，实则十二皇子早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好了。
马球大会一年才举行一次，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参加，一定要为自己寻一位足够强悍的对手然后在父皇的见证下打败他，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得到父皇的认可。
而姜明修，就是他为自己找的对手。
“这，比试人选都是通过抽签提前定好的，您这么做恐怕不合规矩。”
姜明修也没想到十二皇子会临时闹这么一出，表情有些为难。
“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我只是说让你跟我比试，又没说让你故意输给我，还是说有谁对这个决定有意见？”
十二皇子语气冰冷，说着在场内扫视一圈。
在场的除了他都是普通官员家的孩子，无人敢公然跟皇室作对，十二皇子这么问，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
“可我原本是抽到与冯侍郎之子比试……”
姜明修欲言又止。
“这不正好，让他跟我的对手比就是。”
十二皇子摆摆手，一旁管事的太监立马会意退了下去。
今日参与比赛的皇子就他一个，别说是临时换人比试了，就是他要把整个比试场翻过来都没人敢说什么。
“行了，就这么定了。”
安排妥当，十二皇子随机转身离去。
此刻场上其他人的比试已经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姜明修混在比试人员的队伍里，望着十二皇子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大哥说的果然没错，这十二皇子是个争强好胜的，这马球大会是近来他表现自己的唯一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而姜明修需要做的，就是在无形中展示自己的实力，让他觉得自己是人群中最强的对手，主动找上自己。
只要两人能同时出现在比试场地中，他们的计划便已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