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那过去的人也是按姜镇远的命令行事,看徐大夫这样子就知道他一路上肯定没少遭罪,姜镇远难免心虚。

    “行吧行吧,看在将军的份上今日一事我便不再计较了,产妇在何处?”

    “就在房中,徐大夫请进来吧。”

    乔语舒说完,便从房中退了出去。

    “你为何要救我?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沈清荷清醒过来还想多问,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任何一个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对生产中的母亲下手,更何况我也是个母亲,劝你多留点力气给孩子,我们就在外面等着,若你还想要说什么,等孩子顺利生下来之后再找我吧。”

    “得罪了夫人。”

    帘子落下,徐大夫顺利进入房中开始帮助生产。

    这一去便是整整一天,中间不断有哭喊声从房中传出,哪怕是府上最铁石心肠的嬷嬷听罢都有些不忍心的将头转了过去。

    乔语舒担心姜阮阮在这儿待着会被吓出个好歹,特地命乳娘过来将她接了回去。

    等姜阮阮再见到乔语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乔语舒亲自带人在偏院守了一夜,一是避免有人趁机作乱,二来也是做给旁人看的,省得日后再有人出去乱嚼口舌。

    “夫人,偏院那边可还顺利?”

    “说顺利也顺利,说不顺利确实也有些麻烦。”

    乔语舒知道姜阮阮肯定好奇结果,故意坐在一旁与乳娘小声攀谈。

    原本在摇篮中独自玩耍的姜阮阮听见动静果然凑了过来,一张小脸紧张得凑成了一团,模样看着十分惹人喜爱。

    乔语舒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

    “胎儿过大,确实不容易。”

    乳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工具人,还一门心思在旁边附和着。

    “谁说不是,再加上最后还有些出血的征兆,徐大夫特地拿了参汤找人在旁边给她喂着才免去了一难,不然只怕还要再费些时候。”

    “那女人真是命好,能得夫人和将军庇护顺利产下孩子,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只怕她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乳娘说这话可不少为了拍乔语舒的马屁,都是事实而已。

    每年因为生孩子丢了性命的女子可不在少数,光是她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富贵人家还有用名贵药材换命的机会,普通人便是死了就死了,连挽回的可能都没有。

    “希望那个沈清荷是个知道感恩的,别平白辜负夫人的一番好心。”

    乳娘的意思乔语舒自然知晓,只不过她没有对方那么单纯。

    沈清荷那人向来只看重利益,别说知恩图报了,只要她不趁机再敲诈一笔对乔语舒来说便已是谢天谢地。

    当然这话她不会当着乳娘的面说,万一被府上的其他下人知晓再传出去,免不了又是一堆麻烦。

    “是啊,希望如此吧。”

    熬了一整夜,乔语舒只觉头疼难耐,说完便回房休息去了,一直到下午有人来请,乔语舒才悠悠转醒。

    “又出了什么事?”

    见乔语舒气色不好,来报信的下人也有些踌躇。

    打扰主子休息并不是她的本意,只不过偏院那位实在闹得厉害,他们处理不了只能过来让乔语舒下决断。

    “是沈清荷,她吵着闹着让您过去主持公道,我们实在是拦不住。”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收拾下就过去。”

    乔语舒知道自己府上下人的品性,自是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他们,简单应付几句便将人遣走让知画过来帮自己梳洗。

    杜临月最近几日正忙着照顾自己的兄长和娘亲,她房中大小事务又重新回到了知画手中。

    “夫人,眼下她已平安生产,咱接下来该怎么做?难不成就一直让她在府上住着吗?”

    知画这么说自是没有嫉妒沈清荷的意思,她只是为乔语舒抱不平,夫人为了那女人生产一事忙前忙后连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却连句谢谢都不肯说。

    而且将军府又不是什么善堂,杜临月带着自己的家人住过来也就罢了,沈清荷一个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在府上待这么长时间?

    “放心吧,她住不了多长时间的。”

    乔语舒看着镜中自己眼角越来越明显的细纹,语气平淡。

    此女子出现得蹊跷,想必她背后之人是想借她怀孕一事来扰乱将军府上难得的太平,如今孩子已然降生,他们的计划必然发生改变,到时只需见机行事便可。

    再者那初生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若他们能以孩子做筹码逼沈清荷行动,对方也未必就能一直冷着心肠不听。

    只不过此计太过无耻,不到万不得已乔语舒是不打算用的。

    “夫人聪慧过人,知画相信您定不会让那背后的歹人得逞,如此,知画便祝您得偿所愿,旗开得胜。”

    “行了你,惯会嘴贫的。”

    乔语舒被知画逗乐,熬夜引起的倦意也退去许多。

    “若能让夫人开心,知画就算嘴贫些又如何?赶明儿我就带着临月一起去学说书,等学成了天天在府上表演给您和小姐看。”

    “好,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主仆二人一路说笑着,到了偏院外才默契的住了口。

    昨日生产房中有不少东西都沾了污秽,乔语舒临回去前特地让嬷嬷带人将里面打扫了一番,如今闻着味道果然清新许多。

    沈清荷带着抹额侧躺在床上,瞧见乔语舒来丝毫没有要跟她问好的意思,反倒将头扭过去翻了个白眼,一脸不悦。

    “你这人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夫人尽力救你,你见了夫人却连一句谢谢都不肯说,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知画本就憋着一肚子气,见沈清荷又摆出这幅死人模样立马开口骂了起来。

    乔语舒就在旁边站着,不表态也不阻止。

    有时候丫鬟跟在主子身边就是为了帮他们说那些不方便说出口的话,他们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这样做不仅能维持体面,还不至于落入下风。

    “谢谢?呵,乔夫人还真好意思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