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觉着不踏实。”

    乔语舒靠在姜镇远肩头,听着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声,泪水潸然而下。

    “放心,有我在。”

    姜镇远抬手在她的脊背处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眼下局势已然明晰,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主动出手,他们能做的唯有在此之前尽自己所能想出对策,以免到时候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沈清荷刚生产完近几日恐怕都不能下床,我会派人日日在旁盯着,剩下的便全都拜托夫君应对了。”

    “放心,你我夫妻二人一体同心,定能克服困难。”

    话虽如此,入夜乔语舒却依旧睡不安稳,总是感觉偏院那边有动静传来。

    多重忧愁萦绕在心头,乔语舒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起身过去看看。

    知画刚好醒着,见乔语舒出来立马提了灯笼迎了上去,小心搀扶乔语舒起身。

    “夫人,您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嘘。”乔语舒穿好衣服,回头指了指依旧躺在床上熟睡的姜镇远,示意知画轻声些,而后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出了里间。

    “我这心里不踏实,你陪我去看看吧。”

    一直到院中,乔语舒才敢放声说话。

    “是,我知道了夫人。”

    知画点点头,刚准备替乔语舒开院门,却又被她叫了回去。

    “等等,你去就近找个看守的人过来,多找几个,让他们跟着一起。”

    如果偏院真有什么异常,只她和知画两个怕是解决不了问题,多叫几个守卫跟着一来可以确保他们的安全二来有事也能及时反应。

    知画知道自家主子心细,听完立马按照乔语舒的安排找人去了。

    就这样,主仆二人带着一众守卫浩浩荡荡朝偏院走去。

    偏院管事嬷嬷本来睡得正香,一睁眼看到夫人站在自己跟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许久才开口道:“夫人?大半夜的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没什么,睡不着过来看看,沈清荷呢?”

    乔语舒没有跟嬷嬷废话,说完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偏院有好几个房间都是连在一起的,嬷嬷知道乔语舒对沈清荷的事颇为关注,特地将她连同孩子一起请到了里头的那个大房间。

    “就在里面,我带您过去吧。”

    嬷嬷一边说一边在前面走着给乔语舒带路,这个点除了守夜的其他下人都已经是睡下了,院中安静得很,只剩下他们几人的脚步声。

    月光如流水般撒下,照亮了房中的光景。

    沈清荷躺在床上,怀中抱着刚出世没几天的孩子,看起来正睡得安详。

    “夫人,我瞧着应是没什么事,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知画担心乔语舒身体,轻声道。

    乔语舒点点头,刚准备转身却看见房梁上闪过一片阴影,细看像极了某人的衣摆。

    思及此处,乔语舒当即抬脚踹开了房门,侍卫领会她的意思率先拔剑冲了出去,赶在对方逃走之前将人从房梁上拽了下来摁在地上。

    “不许动!老实点!”

    “快,快瞧瞧人有事没。”

    知画闻言颤颤巍巍把手伸过去,放在沈清荷鼻前感受了片刻,屋内的人随着她的动作全都安静了下来。

    “还有呼吸!夫人!人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乔语舒闻言猛地松了口气,脚下一松险些摔倒在地上。

    “奴婢看她脖子上有勒痕,想来应该是晕过去了。”

    “孩子呢?孩子如何?”

    刚才没发觉,如今冷静下来乔语舒才意识到这孩子安静得有些出奇,按理说刚出生的孩子夜里应该会闹上一闹才对,可他们方才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沈清荷身边这个竟连哭都没哭一声。

    “有呼吸,但叫不醒。”

    “可能是被人下了迷药,罢了,尽快找府医来看看吧。”

    闹了这么大一出,想瞒肯定是瞒不住了,乔语舒索性回去将姜镇远叫了起来,让他和自己一起想主意。

    “竟有人这么大胆,敢在我将军府上闹事,真当我是死人不成?!”

    姜镇远听完事情经过怒不可遏,抬脚踹在那刺的胸口上直接将人踹飞了出去。

    “刚才他还想服毒自尽,被我们的人拦住了,想来应该是谁派来的死士。”

    乔语舒端坐在正位,摆出当家主母的样子,与姜镇远一文一武将场面压制得死死的。

    “镇远将军果真名不虚传,今日是我失职让你们抓住把柄,不过我劝你们也不要太嚣张,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刺寻死不成,转而使用激将法想逼继续对自己出手。

    姜镇远也不负他所望,夺过侍卫腰间的佩剑便朝他刺了过去。

    “还有力气叫嚣?!”

    刺以为此番可以一击毙命,下意识紧闭双眼。

    然而预料中的痛楚却并没有传来,姜镇远的剑在快要碰到他的脖颈时微微偏了些许,没有伤及皮肤反倒将他衣襟处的布料削去了半分。

    姜镇远伸出手,将布料稳稳接在手里。

    “想用激将法?你这些招数都是我在战场上玩剩下的,想套路我好歹拿些高明的手段出来,这东西我留下了,就算你寻死我也能想办法告到御前去,让皇上为我们主持公道。”

    “堂堂将军,居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无耻之极!”

    刺气得半死,面上却依旧不肯松口。

    “无耻不无耻只要有用不就行了?再者说,你一个趁人熟睡对刚刚生产完的妇人和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下手的难道就不无耻吗?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刺没想到姜镇远不仅武功高强嘴也这么能说,一下被堵得说不出话,坐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句完整的话。

    “解释不清对吧?那就别解释了,来人将他押下去,天一亮我便带他进宫!”

    “是。”

    将军府的守卫看似普通,实则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收拾战俘很有一套,不用姜镇远细说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

    恰好此时府医也诊治完毕背着药箱走了过来,乔语舒当即屏退只让姜镇远同自己留了下来,“张大夫,情况如何?孩子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