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月华山是如何招惹到道友了,咱们好好坐下来说一说……”
月华真人逼退那柄掠来的飞剑,站起来之后,盯着那柄只是在洞府门口盘旋,而没有退走的飞剑,满脸忌惮。
一位天门境的剑修,没有理由让人不忌惮。
不过他深知这山上的事情,从来没有打打杀杀那么简单,修士和修士之间,只要不是生死大仇,哪里非要生死相见的?
只是即便他如此开口,那柄飞剑的主人仍旧是尚未现身,只有那柄飞剑在那边盘旋。
月华真人脸色难看,那柄飞剑的主人肯定听到了他说的话,但此刻不现身,无非就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不愿意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既然这样,其实不就只有所谓的生死相见吗!
“既然……”
他刚开口,那柄飞剑便再次掠过,带着一片剑光,直接杀了上来,再次让这座洞府里充满了剑光和杀机。
月华真人大袖一卷,一枚白玉大圭浮现,大圭通体雪白,上面浮现月色光华,月华真人的父辈,实实在在是大汤朝的命官,这枚大圭就是上朝之时所用,不过他父亲官居高位之后,遭人陷害,丢了官位不说,还落个全家抄斩,还好月华真人命大,逃过一劫,当时在家奴的保护下逃出生天,所携带之物,也就只有这枚大圭。
此后机缘巧合踏上修行,修行到玉府境,他寻法器未果,便将这父亲唯一的遗物当作法器,却出人意料的好用。
大圭悬停在身前,那些剑光在此刻纷纷破碎,难以近身。
月华真人反倒是一怔,之前那一剑,他已经感觉出来,威势可怕,但为何这紧接着的另外一剑,便要弱小太多。
难不成那个不曾露面的剑修,是在戏耍自己?
想到这里,月华真人脸色更加难看,他驱使那枚大圭覆压上去,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白玉圭拿出来之后,他那些黑烟,此时此刻,竟然透出一些特别的光彩。
大圭撞向飞剑,飞剑竟然被这么一撞,便歪歪扭扭,生出些败退景象。
月华真人蹙眉不止,眉头已经浮现出一片怒意,只是他并未急着追杀那柄飞剑,而是在洞府之中好似守株待兔。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从洞府外掠了进来,握住那柄飞剑,正是周迟。
只是握住悬草之后,周迟身形并不停歇,而是递出一剑,一抹剑光乍起,掠向月华真人。
月华真人脸色不变,在剑光中看清楚了来人的容貌,勃然大怒,眼前这个少年,能是一位天门境剑修?!
他双掌推动,浮现一片杀机将眼前的剑光搅碎,与此同时,他往前而去,恐怖气机瞬间便将眼前的周迟笼罩。
周迟脸色微变,手中悬草不断挥动,几道剑气凝结成一线,在身前纵横交叉,将那片气机给撕开。
月华真人再一怔,刚刚那一剑,他已经确定眼前的少年剑修,最多不过是个玉府剑修,但既然是玉府剑修,为何这一剑,能撕开他的这片气机?
他百思不得其解。
总之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剑修从出现开始,一直就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月华真人挥袖击散一片剑气,再度沉声道:“道友何方神圣,到我月华山到底所求何事?”
握剑的周迟默不作声,身后则是再次掠进来一道身影,同样是个少年,手里好像也提着一把……戒尺!
孟寅掠进洞府之中,一把戒尺就这么落了下来。
轰然一声,在戒尺落下之前,周迟已经用剑气替他撕开一条口子,这戒尺正好穿了过去,砸到月华真人的身上。
月华真人身形摇晃不止,但他还是一拂袖便将孟寅震退数步。
但他的视线却始终在那把戒尺上,早些年他也算是官宦子弟,从小也没少挨父亲的戒尺打,时隔多年之后,再次见到戒尺,甚至将他勾出一些不好的回忆来。
心神一时间失守。
就在此刻,周迟的剑已经抹了进来,轻轻一拉,这一剑直接便将月华真人的道袍撕开一道口子。
之后再进,悬草眼看着要抵住月华真人的心口,但就在此刻,月华真人手掌拦在了剑尖前。
噗的一声,悬草刺穿月华真人的手掌,但再往前而去,便举步维艰。
月华真人趁机一掌拍出,恐怖黑烟直接撞向周迟心口,周迟身形瞬间有些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快走!”
倒飞出去的周迟大喝一声,孟寅“后知后觉”啊了一声,转身便走,没有任何停留。
憋了一肚子气的月华真人讥讽一声,“想走就能走?”
他身形微动,直接追了出去,不过目标却不是孟寅,而是周迟,相比较起来,他更恨的就是周迟。
大圭先行,已经撞向周迟后背。
下一刻,他便已经到了洞口处,探出大手,就要将这个少年剑修打杀。
可就在此时,一道恐怖剑光瞬间在洞口某处涌出,直接撞向他的心口。
他猝不及防,只一瞬,便被这道剑光直接将身躯洞穿,整个人被剑光的巨大威力裹胁着重新撞上石壁。
这一次,他就算是不死,也是重伤了。
那枚大圭,也无力地从洞府那边跌落。
周迟瞬间去而复返,一剑再起,洞穿眼前月华真人的眉心。
之后他更是瞬间拔出悬草,钉碎一页从月华真人体内掠出的白纸。
那是这位月华真人的心头物。
做完这一切之后,周迟这才松了口气,吐出一口血雾。
孟寅掠回洞府,手里抱着那枚大圭,一脸钦佩,“周迟,你真是个算命的啊?怎么这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进入洞府之前,周迟便跟他说了一切,该怎么出手,在何时退走,周迟事先全部都给孟寅打了招呼。
而孟寅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完全按照周迟的想法来做的。
而结果更是果不其然,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样。
“我怀疑他连钟寒江都不如。”
周迟苦笑道:“你真以为他是一般的天门境?”
这种邪道宗门的修士,或许天赋和法器不如他们这些大宗门的修士,但临场应变能力和经验,要比寻常的大宗门弟子不知道强过多少,要是对面人是钟寒江,周迟觉得,自己至少可以少用一张剑气符箓。
为了杀这位月华真人,他可是前后一共花了三张剑气符箓,第一张在最开始,刚刚那两张剑气符箓叠加,才是杀招。
不过即便如此,若像是孟寅最后在杀了月华真人之后,也大概会让他的心头物逃走。
就像是破庙一战的张选一样。
不过这也是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周迟这样,杀人的经验这么丰富。
不过到底还是境界太低了,若是当初的境界在,对付这家伙,何必浪费什么剑气符箓?
“不过那位峰主对你真好,到底给你了多少张剑气符箓?”
孟寅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我那师父真是小气鬼。”
周迟一笑置之,只是说道:“赶紧的,收拾清楚,这地方久留不得。”
孟寅嗯了一声,正要说话,天幕上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两位小友灭了这月华宗,想来也是见不得这月华宗的所作所为吧?就是不知道,两位小友是哪家弟子啊?”
一道人影立于这洞府前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周迟和孟寅,他的目光,其实更多,还是落到了孟寅怀抱的那枚大圭上。
月光下,那悬停洞府上空的灰袍道人眯眼而笑。
周迟则是攥紧悬草,以心声开口,“此人有问题。”
孟寅茫然蹙眉,“什么问题。”
“有一抹杀机,在他眼眸深处,藏的很深,但是我能感觉到。”
“他境界很高,只怕只差一步就能踏入万里境。”
“那怎么办?”
孟寅脸色有些发白,他们两个人,都只是玉府境而已,刚刚杀了一个天门境,便已经不容易了,这居然又来一个。
“他想杀我们,那自然……便先杀了他。”
周迟面无表情,只是体内的剑气已经开始流动起来。
灰袍道人笑道:“两位小友不必紧张,我是长宁山修士,并非和这帮邪修是一丘之……”
话还没说完,周迟已经递出一剑。
一条剑气横掠,撞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