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朝堂风波
随着声音落下。
身穿龙袍的秦牧大步走到御座之上正襟危坐，而后抬首俯视着阶下百官。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年！”
“众卿平身！”
秦牧一挥大袖，王者气势瞬间散发开来。
楚衡和宁沧海领衔着百官纷纷起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矗立在御座之侧的冯平，依照惯例再次开口。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刑部尚书汪伦应声而出，大步走到殿中躬身一拜道。
“准奏！”
秦牧凝视着汪伦，就如同在看死人一般。
东厂的那份招册上，正有汪伦的大名。
这厮不仅是宁沧海的心腹，还是京师世族的代表人物，暂且让这厮先跳一会儿吧！
朕倒要看看这厮在归案前，还有什么话可说！
“臣要参京兆尹黄征越俎代庖，我大云律法早有规定，凡事五品以上的官员犯案，当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严加审理。”
汪伦伏着身子，神情激愤道：“而京兆府的职权只是掌管着京师治安刑名，可黄征却在昨日大肆抓捕朝廷大臣，并私自将朝臣押去了寻龙坊，所以黄征不仅逾越了职权，还有私自拘禁朝臣之罪，臣恳请陛下严惩黄征，以正朝纲法度；放出被拘禁的朝臣，还他们清白！”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振振有词。
不知道内情的官员，还以为那些被抓的宁系官员都是无辜者，而黄征则成了罗织罪名的坏人酷吏。
“京兆尹黄征抓捕贪墨庸官，可是奉了朕的旨意！”
秦牧紧盯着汪伦，语气逼人道：“汪尚书，莫非你也想参朕一本？”
“微臣不敢！”
汪伦心头一震，急忙拱手说道：“但陛下放任刑部和大理寺不用，反而任用京兆府查案，并不合大云法度，故而微臣以为，应当将贪墨税银一案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严加审理，如此方能彰显公正公允，还请陛下恩准！”
作为宁沧海的心腹。
他冒险主动挑头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将贪墨税银案的审理权争到手中，从而化解宁党所遭遇的被动局面。
当然，他也深知秦牧不会恩准，但最起码先把节奏带起来了。
而犹如惊弓之鸟的百官们为了自保，必定跟随他的节奏，一起向秦牧施压。
等到朝堂上的大势一成，秦牧只能乖乖放出那些被抓捕的宁系官员，而且还会把林放贪墨税银案交给刑部和大理寺。
“启禀陛下，汪尚书所奏合情合理，正所谓法度不严，朝纲不正！”
大理寺卿高泰大步走出百官行列，义正严词道：“刑部掌管天下刑名，而大理寺则负责审理官员犯案；若执意要陛下弃之不用，不如就撤去刑部和大理寺吧！”
闻听此言，百官们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高泰简直比汪伦还要头铁，居然敢直接赤果果的威胁陛下。他这要做什么？是故意在打击陛下的威望吗？
可是主动打击陛下的威望，跟作死有什么区别啊！
要知道陛下可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君王了，而是杀伐果断的雄主啊！
然而出乎百官意外的是，秦牧并没有当即发作，只是风轻云淡的说道：“还有谁认为朕该把贪墨税银案交给刑部和大理寺，都站出来吧！”
这话听起来虽然不愠不怒，但是有不少官员嗅出了一丝危险，他们纷纷相互对视，最终没有选择在这种时候当出头鸟。
不过他们不敢当出头鸟，有人却很喜欢出风头。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税银贪墨案事关重大，绝不可交由京兆府审理！”
尚书仆射陈群走了出来，拱手说道：“况且黄征不过是从三品的京兆尹，由他审理朝廷重臣，只怕百官都会不服！”
看着殿中三人，楚衡差点笑出声来。
宁沧海的五大心腹已去其二。
现在剩下的三人也主动跳出来送死，这简直是让人笑得大牙啊！
看来宁沧海真是急了，居然接连昏招迭出，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没有看出陛下集权的决心。
难道非要等宁党土崩瓦解，这个老家伙才能彻底醒悟过来？
“嗯，陈仆射这话说得不错，黄征的品轶确实过低了！”
秦牧点了点头，忽然露出一抹不可捉摸的笑容。
一听这话。
宁沧海猛地抬头看向秦牧，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昏君这是打算跟老夫妥协吗？
这似乎并不符合昏君的行事风格啊？
不好，昏君想借此机会，罢免汪伦和高泰！
想到这里。
宁沧海顿时脸色剧变，急忙用眼神示意陈群、汪伦、高泰三人就此打住。
可是陈群、汪伦、高泰三人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根本就没注意到宁沧海的举动。
秦牧继续说道：“另外……贪墨税银案确实该交给刑部和大理寺！”
“陛下英明！”
陈群、汪伦、高泰三人大喜过望，还以为秦牧他们被说服了。
秦牧微微一笑，朗声说道：“翰林院拟旨，京兆尹黄征为官清廉，断案如神，且不畏权贵，执法无私，朕特加封为刑部尚书，并兼管大理寺！”
听完这道圣旨。
陈群、汪伦、高泰三人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直接呆怔在了当场。
他们万万没想到。
这次主动参奏黄征，非但没有将其扳倒，反而还帮了黄征的大忙。
最惊恐的是汪伦和高泰。
秦牧将黄征封为刑部尚书，并兼管大理寺，就意味着他们二人的官职被剥夺了。
“启禀陛下，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掌管天下刑名，绝不可随意任免！”
宁沧海站不住了，当即走进殿中拱手一拜道：“老臣恳请陛下以朝纲为重，收回这道圣旨！”秦牧眼眸一眯，冷声喝道：“大胆宁沧海，朕金口玉言，颁出的圣旨岂有收回的道理？”
这个老匹夫篡权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竟敢当着满殿群臣的面，让朕收回颁出的圣旨。
真当朕是以前的那个昏君，任由你这个老匹夫拿捏吗？
今日要是不把斩断你的左膀右臂，朕还有什么皇帝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