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战君耀这边一直在按照苏若卿描述的硝石找寻,却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苏若卿也没找到。

    那就只能想办法制造硝石了。

    不过不是现在,而是等她从府城回来。

    便安抚战君耀,“堂兄莫急,这东西若那么好找,恐怕早就有人研究出炸药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

    战君耀应了。

    苏若卿又与他说说自己要去府城的事儿,让他这段时间有空的话就帮忙照顾着些家里。

    她是直接与战君耀说明去府城的真正目的的。

    战君耀先是蹙眉想了想。

    继而像是想到什么,问,“你说的可是府城那家最大的地下斗场,闻风斗场?”

    苏若卿有些意外。

    “堂兄知道闻风斗场?”

    战君耀,“承勋离开前曾来找过我,让我盯着些镇上和府城的地下斗场和赌场。”

    “府城最大的赌场便是闻风赌场,却不知为何,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关门谢,其中必有内情。”

    “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我同你一起去。”

    战承勋交代过他帮忙照顾家人和四弟妹,他虽然还不知道闻风斗场的背后是什么人,但绝不简单。

    不能让四弟妹独自去冒险。

    苏若卿拒绝,“堂兄不必担心,我已经与崔掌柜约好同行。”

    过年时候,崔唐羽来战家送过年礼,战君耀见过他,苏若卿便没多解释崔唐羽这个人。

    战君耀却再次蹙眉。

    “你可知崔唐羽的身份?”

    他也不等苏若卿回答,主动说起来,“他是大理寺卿崔忻州的次子,当朝崔贵妃的亲弟弟。”

    且他虽是次子,却也是嫡子。

    还有,“若我没记错,三年前,崔唐羽曾因犯错被崔大人撵到了京都外的庄子上。”

    那本应该在庄子上的人却出现在西北城,这是为何?

    战君耀没多言…

    苏若卿却是懂了。

    但她并未因此否定了崔唐羽,而是问句,“这位大理寺卿的崔家与咱们战家可有恩怨?”

    战君耀摇头,“并无。”

    这就足够了。

    苏若卿最终的选择还是与崔唐羽同行,战君耀还是不放心,苏若卿也就没再拒绝他跟着。

    便是一起去的府城。

    去府城前,战君耀先来了趟战家。

    他是叮嘱战承炘照顾好家人的。

    战承炘听他也要去府城还挺意外,战君耀给自己找了个由头,“我要去采买些东西。”

    他没说要采买什么…

    因为战承炘不会多问。

    出发的这日清早,天空下了阵细长的小雨。

    好在他们出发时,雨停了。

    苏若卿和战君耀先来崔家与崔唐羽碰头。

    崔唐羽以前在京都时并未见过战君耀,但也听说了他的身份,见他同行倒也不意外。

    还因为他的跟同,猜出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便在与战君耀打招呼时故意给他会意个眼神。

    这是告诉他,他虽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从未告知过京都那边的人,让他放心。

    战君耀颔首。

    从镇上前往府城的路有点远,且因刚下了雨,道路泥泞不好走,三人足足坐了两个多时辰的马车才到府城门口。

    平日里的府城门口人来人往,今日亦是如此。

    只是,以前的人来人往是住在府城的百姓和商户来往,今日却多数是穿着破旧,身上还背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包袱的难民。

    见他们走近,有个抱着孩子的老妇立即上前乞讨。

    “贵人,贵人求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孩子快要饿死了。”

    老妇怀里的孩子也就四五岁的年纪,可能是因为长期饥饿,明显的头大身子小。

    且那模样儿也是奄奄一息的。

    战君耀顿时就心疼了。

    他是从十几岁就上了战场,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心系百姓,现在看见百姓受苦,他的心都仿佛在滴血。

    当即就要从兜里掏出仅剩不多的银钱给那妇人…

    崔唐羽立即阻止,“等等。”

    低声解释,“若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逃荒的难民,你若给她银钱,后面的人势必会冲过来…”

    “届时莫说老妇拿不到钱,咱们也会变成众矢之的!”

    苏若卿也配合应声。

    所谓人兔子急了咬人,人饿急了如饿狼扑食。

    “可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吧?”

    战君耀着急道。

    苏若卿安抚,“堂兄莫急,这里有那么多难民,咱们就算想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倒不如先进城看看情况再定夺。”

    眼下也只能这样。

    城门口的官兵守卫很严格,所有进城的人都得有户籍,而且还要每人交2两银子。

    这对普通人家而言可不是小数目。

    故而,进出城的人很少。

    苏若卿等人倒是能拿出这笔钱,且他们也都带了户籍,战君耀用的是战家户籍,顶的是战承勋的名字。

    官兵们虽听过战承勋的名字,却都没见过战承勋,倒是很顺利就给他们放行了。

    进城后,城内的道路两旁也有很多穿着破旧的乞丐…

    准确说,是难民。

    这些难民在路边乞讨。

    几人往前走着就有好多难民过来乞讨,周围路过的府城百姓身旁也有很多难民乞讨。

    甚至,难民远比百姓多。

    瞧着像极了苏若卿在前世看的末世片。

    越往里面走,难民还越多,好在他们一路都没给难民银钱,倒也没闹出乱子。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闻风斗场。

    三人便准备在距离闻风斗场附近的栈暂住,等晚些再悄悄去打探消息。

    闻风斗场并不在府城的黑市,而是光明正大的在中心街的地下。

    斗场上面的是府城最大的酒楼,闻风酒楼,酒楼的旁边有家很大的三层栈。

    三人对视眼。

    准备来这家栈。

    正要走进栈时,栈里走出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男人穿着不错,手里拿着两个白面馒头径直往对面两个穿着破旧的小女孩那边走。

    应该是想把馒头给她们…

    却不等他走到两个小女孩身旁,在他后面,甚至是后面的两边同时冲出几个难民猛扑向他。

    难民们是要抢他手里的馒头。

    男人立即屈身,想将馒头护住,却正是他这个举动惹怒了难民,顿被难民按在地上就一通暴揍。

    战君耀这次真急了。

    快跑过去把那些难民踹开救人,并下意识想把被他们抢走的馒头也给抢回来,却发现馒头已经被分成几半。

    再看看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浑身上下瘦的没有多少肉,还七倒八歪的倒在地上…

    战君耀终究没再动手,只是冷冷厉喝句,“滚!”

    难民虽可怜,却抢物伤人就可恨了!

    难民们也都知道打不过战君耀,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路。

    而那男人却被他们打晕了。

    栈里着急忙慌跑出来两个小厮,“掌柜,掌柜您没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