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立即有人开始扣舌头,像是要把喝进去的药吐出来。

    苏若卿端起旁边一碗还没喝的药,先是闻闻里面的药,确定没问题,一口喝掉。

    “这是你们喝过的药!”

    这种情况下,说再多都不如身体力行。

    果然,众人都愣住了。

    苏若卿走到王五身旁,在他身体各处检查起来。

    这是在尸检。

    她得先确定王五是怎么死的才能找到杀他的真正凶手。

    可她检查了王五身体各处,也没看到受伤的痕迹,再检查他体内也没有毒素…

    不禁蹙起眉头。

    旁边围观众人见她这样,都以为她是心虚,顿时又有人吵吵起来。

    “她心虚了!”

    “就是她毒死了王五,让她偿命!”

    紧接着有人要过来抓苏若卿,战承赫立即让身旁护卫过去阻拦,并厉声怒斥。

    “都活够了是吧?”

    这帮闹事的都是斗场的奴隶,听到东家声音,被吓得下意识止步,不敢再造次。

    管事却悄悄勾唇。

    走上前来,做出很是痛心模样儿说道,“我也不愿相信四夫人就是凶手,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东家您这般袒护四夫人,可是…”

    话没说完,苏若卿突然道。

    “在这。”

    说罢,就见她从王五头顶的头发里缓缓抽出根约摸10公分左右,生了锈的铁钉。

    在场众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而这才刚刚开始。

    就见苏若卿紧接从他两边头发里也分别抽出根铁钉,并且,他眼睛里也有。

    眼睛里的是很细,比苏若卿的银针还要细的银钉。

    银钉末端还刻有两个不明显的字。

    陈一。

    苏若卿把银钉拿给战承赫看,让他再看下银钉上的字。

    战承赫看过,上面的确是陈一。

    眼眸瞬间沉了。

    看向对面已经面色大变的管事,冷声道,“若我没记错的话,管事就是姓陈名一吧?”

    陈管事心下一慌。

    连忙辩解,“东家明示,这里面有误会,这银钉不是我的,而且您想想,如果是我杀的王五,那我怎会用自己的银钉?”

    “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战承赫冷笑,“就算这银钉不是你的,却若我没记错的话,整个斗场只有陈管事的暗器是铁钉吧?”

    斗场所有管理层都有暗器,而且都有独一份的暗器。

    陈管事独一份的暗器是铁顶。

    这让陈管事哑口无言,可他可以承认他给王五用了铁钉,却也就只用了一根铁钉…

    剩下几根不是他啊!

    还有那银钉,那也不是他给王五用的啊!

    战承赫并不在意银钉和铁钉都是不是他用的,他只在意他抓住了陈管事的错处。

    当即让人把陈管事抓起来。

    陈管事起初挣扎着求饶,希望战承赫查明白,却见战承赫唇角居然噙了抹笑…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疯狂吆喝。

    “是你,是你干的,姓何的,你若敢动我,上面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陈管事说的没错。

    当他被带去地牢后没多久,战承赫就来了。

    战承赫屏退了地牢所有护卫,打开地牢的牢门,冷冷睥睨着他道,“你说的没错…”

    “那两根银钉是我让人给王五的。”

    今日之事,原本是陈管事想用一根铁钉让王五发狂,以此给苏若卿扣上个罪名,将其抓起来。

    这是上头的吩咐。

    本来,一根铁钉并不会要了王五的命,上头的命令只是让他设计把苏若卿抓起来。

    且,即使后面的两根铁钉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却加上那两根银钉就要了!

    而这两根银钉是战承赫一早就让人从他那里偷出来,并最近一直让人暗中跟着他,见他对王五动手,战承赫的人也跟着动了手。

    还有那两个铁钉,也是战承赫的手笔。

    他要借住陈管事的手要了王五的命!

    但他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之所以杀王五,是因为王五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只是这罪…

    战承赫重重的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怒火,对陈管事道,“放心,你也不会活太久!”

    王五犯的罪,陈管事也有参与。

    他不会让陈管事活太久。

    陈管事从被抓进地牢就在想,他没办好上头交代的事,上头肯定也不会放过他,那他想活就只能求助何东家…

    眼见何东家离开。

    他拼命吆喝他,希望他能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战承赫却好像耳聋了般,对他的声音仿若未闻。

    而在战承赫去地牢看陈管事时,苏若卿再次出去斗场给那些疫症的难民诊治。

    因为昨晚没休息好,苏若卿出来时还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崔唐羽及时伸手想扶她,却就要碰到她时胳膊,另外只大手最先将苏若卿拉走。

    苏若卿措手不及,被拉入个宽敞且熟悉的怀抱。

    这是…

    “夫君?”

    苏若卿刚才还有些混沌的脑袋一秒清醒,含着光的眸下意识抬起看向战承勋。

    战承勋低沉的嗓音“嗯”声。

    而后,果断将媳妇儿打横抱起,一瘸一拐抱着媳妇儿从满脸惊愕的崔唐羽身旁走过,径直往人群外面的辆马车走去。

    苏若卿满脸惊喜,却又感觉到他走路时的颠簸…

    顾不得问他这段时间都去了哪,先焦急问他可是受伤了?让他快把自己放下来,要给他看看伤情。

    战承勋一直无应答。

    直到走到马车旁,他那本来已经被包扎好的腿因重力而伤口撕裂,溢出了血…

    疼的他下意识一个趔趄。

    却好在稳住了,紧紧抱着媳妇儿继续往马车走,待把将媳妇儿放到马车上,这才回应句。

    “我没事。”

    并紧接追问苏若卿有没有受伤或不舒服?

    苏若卿就是没睡觉,现在的身体有点疲倦,没别的问题,连忙摆手说自己没事便要从马车上跳下去给战承勋检查伤腿。

    战承勋先从胸口的布袋里拿出两个馅饼递给她。

    “只想着救人,却忘了自己吧,快先吃点东西。”

    话语不多,却满满都是对她的心疼。

    馅饼一直放在男人胸膛,现在还是温热的。

    苏若卿感觉到馅饼的温度时,眼眶不自觉红了。

    战承勋本就心疼媳妇儿,见她这表情愈发心疼,下意识伸手想抱抱媳妇儿,却又想到抱媳妇儿的话,媳妇儿就没法吃东西了…

    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笨拙的模样儿倒是给苏若卿弄了个破涕为笑。

    打开馅饼,大大咬一口。

    “好吃!”

    说着,还给战承勋咬一口,问他好不好吃?

    战承勋满脸宠溺,“好吃。”

    苏若卿那好看的眉眼瞬间弯起,不过没弯多会儿就又想起夫君的腿,再次要跳下来给战承勋检查。

    战承勋再次拦住她。

    “我的腿没事,夫人先去看看马车里的岳母吧。”

    苏若卿是在战承勋离开后找到的吴氏,而即使以前在京都,战承勋也没见过吴氏…

    按理说他不认识吴氏。

    却在从镇上往府城走时,战老夫人与他提过几句,来的路上,吴氏也又跟他说了自己的遭遇。

    战承勋已了然。

    苏若卿听他这话就知吴氏肯定出事了。

    但她还是先给战承勋诊脉,确定战承勋没事后,让他坐到马车上不要再动腿。

    这才立即进入马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