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局。

    审讯室。

    李乌良饿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他嘴唇已经干到爆皮。

    他躺在地上哀嚎:“我要投诉你们九局虐待良民……连口水都不给我喝……”

    沈晚和齐冲站在另一个房间里,透过单向玻璃看到李乌良。

    齐冲无奈道:“虽然饿了他三天三夜,但这家伙实在是嘴硬,不管问他什么,他都不肯说,比我见过的刺头都要难缠。”

    沈晚早就料定他不会轻易说出口,让他三天滴水未进就是等这一天。

    她随手拿出一张真言咒的符纸,吩咐齐冲。

    “给我一杯清水。”

    齐冲端来清水。

    沈晚将真言符投入那杯水中。

    齐冲恍然,一脸坏笑道:“我看他说不说!”

    沈晚淡定道:“他是咒术师,水里有没有真言咒他是能觉察出来的。”

    “那他还是不喝呢?”

    “不喝就渴死呗。”

    齐冲若有所思,端着水杯去了隔壁审讯室。

    李乌良一见齐冲便破口大骂:“九局真是卑鄙!”

    “埋伏我,还不给我水喝,我要投诉你!”

    齐冲一脸淡然:“随便,水给你了,爱喝不喝,不喝渴死吧。”

    李乌良警惕的看了眼水杯,皱了皱眉。

    水里有真言咒。

    喝下去,无论对方问什么,他都会下意识的回答真话。

    但是不喝的话,他又口渴得要死,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想到九局要问的,无非是他们都知道的那些事。

    李乌良忍不住那杯水的诱惑,最后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犹如久旱逢甘霖,整个人都舒畅了。

    “我知道自己逃不了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反正喝了这水,我狡辩不了。”

    齐冲意味深长地往玻璃那边看了眼。

    果然如沈大师所料。

    齐冲知道水里加了料。

    齐冲拿着笔录,一边问一边记录。

    李乌良吐露了不少他为上层人士,达官贵人做的龌龊事。

    给谁下咒,轻则让对方倒血霉,重则让人家破人亡,更有甚者全家灭门。

    齐冲听得愤怒不已:“你身为一个咒术师,你正事不做你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难道不怕报应?”

    “报应?”李乌良嘿嘿一笑,“报应是什么,就是死后下地狱么?”

    “我当然不怕啊。”

    “为什么不怕?”

    “我早就出卖自己的灵魂了,死后不会下地狱,我当然就不怕遭报应。”

    齐冲皱眉,“出卖灵魂?出卖给谁了?”

    原本还老实交代的李乌良脸色一变,他用力紧咬牙关,不肯吐露。

    但还是架不住真言咒的威力,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主。”

    齐冲接着问:“你主?你主人吗,是谁?”

    李乌良满脸憋得通红,额头布满汗液,愣是死死咬牙不肯说。

    这时,沈晚推门而入。

    李乌良看到她,仿佛有了可以宣泄的出口,张嘴就骂道:“沈晚,你个死丫头你怎么还不死!”

    沈晚一脸淡漠:“我取了你的心头血,已经解咒了啊。”

    李乌良一愣,“心头血?”

    他不知道这回事啊,从昏迷中醒来以后他就被关在这里了。

    肯定是他昏迷的时候,沈晚来取走他的心头血。

    “你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沈晚轻笑:“我现在有了你的血,还是心头血,你就不怕我会给你下同样的血咒?”

    “不、不可能!”李乌良咒骂道:“你不就是会画点符吗,你以为咒术是谁都能学会的?”

    “老子学了大半生才有如今的造诣,你才几岁,也想学会绝命血咒?”

    “可笑!”

    沈晚好笑道:“血咒没什么难的,我不使用不代表我不会,只是我不屑用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去触发因果。”

    “不过对付你这种坏人,我以牙还牙就不会触发因果哦。”

    李乌良还是不信,直到沈晚拿出下咒需要的东西。

    和他用的很像,甚至是简易化的,但他清楚,她是真的会下咒。

    李乌良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你想干什么。”

    “是霍老头要你死的,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霍老头已经被你弄死,霍家也破产了,你凭什么揪着老子不放?”

    沈晚慢悠悠地坐到桌前,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加入血衣教的?”

    李乌良双眼猛然瞪大,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你、你怎么会知道血衣教?”

    血衣教隐藏得极深,现在势力逐渐入侵华夏。

    除非同是血衣教的成员,否则她不可能知道啊!

    “十年前……”李乌良尽管不想说,嘴里还是控制不住的说了出来。

    沈晚若有所思,“十年前就加入了,看来华夏确实来了不少血衣教。”

    齐冲愤然拍桌:“李乌良!你身为华夏人,你怎么能加入邪教来祸害自己国家的人!”

    李乌良控制不住的冷笑道:“我当然是为了钱啊,这年头世态炎凉,你没钱谁都看不起你,谁都能践踏你。”

    “自从我加入血衣教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他们捧着钱财来求我帮他们,你们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爽吗?”

    李乌良越说越激动,“血衣教改变我的人生,代价就是我要出卖自己的灵魂,死后成为我主的奴隶。”

    “能够逍遥一生,死后还能侍奉我主,我当然愿意啊!”

    齐冲摇头:“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你以为会很好受吗?”

    李乌良反驳:“至少我活着的时候,该有的不该有的,我都享受到了!”

    沈晚又问:“把你知道的血衣教成员,还有地址全都说出来。”

    李乌良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他吐了几个人名,要说地址时竟然硬生生的咬断自己的舌头。

    “窝……不会……背叛……猪(主)……”

    “死也……不会!”

    李乌良怒目圆睁,疯狂的大笑起来。

    满嘴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下巴和脖颈。

    那触目惊心的猩红犹如恶魔的印记。

    加上他疯狂的笑在审讯室里回荡,仿佛利器在刮耳膜般,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