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傲慢法则 > 073 清白脸面,二选一
    “有什么事吗?”余欢喜戒备问。

    门朝外开,她左手捞着把手,右手抠扶门框,只开了个窄缝。

    一胖一瘦两名民警,身后还有两人,一个物业,一个楼管。

    “我们来访查一起高空抛物,请问,你是否2109住户?”瘦民警亮出警官证。

    余欢喜点头。

    胖民警上前说明原委。

    几天前深夜,她住的这栋楼有人高空抛物,一个塑料打火机从天而降,砸伤了人。

    楼宇外墙监控显示,09和10两个房型有作案嫌疑,正在逐层排查。

    “我那天出差不在家,我有照片和定位。”余欢喜如实道。

    民警保持微笑看她。

    “稍等,”她反应过来,翻身进屋取手机。

    余欢喜点进朋友圈,迅速上滑,一堆照片五花八门,其中夹杂不少带锁加密的。

    仅自己可见。

    野导小黄牛账号多,戏如人生,隐藏的部分,才是真实的自己。

    她笨拙记录着每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去香港,最近的晚饭前刚发,一张截图,纪念第一次上团。

    “我那天在香港。”

    定位VictoriaPeak太平山,身后港岛夜色流光璀璨。

    胖民警将手机递给她,瘦民警拿出几张照片,问:“认认,有没有见过或认识的?”

    城中村改造小区监控分辨率低,画面中,不同男人走出电梯,背影都很模糊。

    余欢喜定睛。

    张黄和。

    同床共枕一年多,凭轮廓可以轻松辨认出来,但她话没说死。

    “这个,有点眼熟,不太确认,可能,是我男朋友。”余欢喜一顿,脸色微变。

    民警和楼管物业以为她想起重要证据,眼神关切。

    她清嗓,“前男友。”

    “……”

    众人松口气。

    物业是个年轻姑娘,闻言,心领神会瞄余欢喜一眼,满脸同情和理解。

    她对这张照片印象特别深。

    查监控时,这男的和一个女的轿厢里毫无顾忌互啃,直到开门才避嫌一般松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物业又抬眼看她,咽下想说的话。

    民警常规询问:“他叫什么?”

    天然皮肤血脉压制,余欢喜眼珠一转,“张黄和。”

    “他在不在家?”

    “今天不在。”

    “……”

    两个民警互看一眼。

    “行,不打扰你休息,想到什么随时给所里打电话。”

    民警报上派出所值班电话,余欢喜找了张纸记下,几人离开。

    突然。

    “警官等等!”余欢喜一只脚跨出门外,站定,“他——和高空抛物有关系吗?”

    “暂时不方便透露。”

    “……”余欢喜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望着一行人背影。

    走廊声控灯灭。

    —

    小区人口流动性大,高空抛物屡有发生,物业不得已给每栋楼外墙加装了摄像头,便于监视,侧面震慑。

    警察上门像插曲,搅扰余欢喜思路。

    放下解说词去洗澡,厕所地漏下水不利,她蹲身拿牙签清理堵住的毛发。

    黑粗卷曲真恶心。

    忽然。

    一个损人利己的主意浮上脑海。

    余欢喜胡乱一擦头发,光脚冲向门口置物柜,地板湿滑,身型踉跄,指腹勉强抠住台面,后腰不受力,险些摔倒。

    民警排查说明事情非同小可。

    点开周边群,果不其然,里头全在议论高空抛物伤人事件。

    谁他妈缺德往下扔打火机,那玩意会爆炸!

    他们社区群正排查呢,说警察都上门了!这回闹大了!

    被砸那人死了,人家属闹得凶,居委会背不住,这下毙了,闹大了。

    世事无常,谁说不是命呢!

    我物业有关系,听说是打火机没砸住人,扔楼下爆了,把老头吓得心梗没了。

    我靠!真他大爷邪乎!

    “……”

    还得三教九流群里干货多。

    顾不上腰疼,电话接通。

    对面表示王警官走访还没回来。

    余欢喜说明来意,“麻烦您转告他,我确认其中一张照片就是张黄和!”

    她还不忘贴心提供张黄和电话,各个手机号码无一不漏。

    该是时候轮他焦虑头疼了。

    那晚。

    张黄和跟邓桃李睡在一起。

    电梯监控拍到他回来,无从抵赖,至于高空抛物,他有且只有一个人证,邓桃李。

    他死要面子,一旦公开劈腿出轨,比杀了他还难受。

    要清白,还是要脸面,渣男得二选一。

    余欢喜狂喜。

    憋住笑佯装惶恐不已给他发语音。

    “不好了!咱楼里高空抛物,入户排查嫌疑人,王警官让你尽快去趟所里。”

    其余信息只字不提。

    她倏地有种亲者快仇者痛之感。

    一看时间,晚上十点多,张黄和没回。

    —

    地板水渍反光,余欢喜提着拖把收拾,洗手台有一支快过期的泥膜,她抹上脸。

    静静躺着。

    脸颊一阵紧绷,泥膜干裂,张黄和依旧没回复。

    余欢喜起身洗脸。

    可能质量不好,洗泥膜太费劲,搓得她脸都红了,泥巴还牢牢扒在脸上。

    尤其鼻梁中段一抹白,镜子里的她,像极了京剧丑角。

    这时。

    床上手机响。

    她甩着湿手一瞧,中国移动流量提醒。

    余欢喜鬼使神差点开聊天,有一条系统验证消息。

    十分钟前。

    邓桃李请求加她为好友。

    开场白生硬:我是邓桃李。

    “……”

    导游助理嘛,她点击通过。

    紧接着。

    收到入群提示,邓桃李邀请她进群,群名“0408凤城北线两日游”。

    之前张黄和提过,有的导游喜欢提前一晚建群,拉人进来,方便出团前后沟通。

    有的导游习惯接到人以后再建群,也有极少数导游不喜欢加群,维持老派传统。

    里头有八九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留意余欢喜入群。

    她又刚进来,看不到之前说什么。

    余欢喜本名就是网名,不用修改备注。

    她发个表情包打招呼,自报家门。

    大家晚上好!我是助理余欢喜,明后两天拎包、拍照、活跃气氛包我身上!

    不是自夸我拍照技术特好!

    保证旅途不无聊!(#^.^#)

    顺带丢进几张现成的打码照,发完后,余欢喜继续去洗泥膜。

    —

    等她洗干净,群里消息依旧不少,有人@她大赞取景角度。

    余欢喜躺上床,正要爬楼翻看。

    倏地。

    一条横幅消息闪出。

    邓桃李:没看见我的话吗?

    余欢喜纳闷,切出聊天列表。

    果然。

    三分钟前邓桃李私发:以后别在群里乱说话,你没证。

    “……”

    我要是有证谁他妈当助理啊!

    什么叫乱说话。

    余欢喜不爱听,那你不早说!我以为你拉我入群就是活跃气氛的。

    邓桃李:拉你进群因为你是助理。

    言下之意不是让你随便发言的。

    下马威。

    余欢喜:行嘛!以后你说能开口说话,我再开口。

    邓桃李:“……”

    听出余欢喜阴阳怪气,为膈应她,高冷敲下一个字,好。

    有病。

    看到回复,余欢喜果断切进群聊,@所有人,邓导吩咐了,我得听她调遣,回头出行拍照,得先给她报备哈。

    邓桃李:“……”

    你什么意思?

    户一定会理解为堂而皇之互怼拆台。

    户群,必须时刻维护公司形象,以集体利益为重,她没料到余欢喜百无禁忌。

    余欢喜:你不理解?

    潜台词就是字面意思。

    她是助理,不是丫鬟,不能还没出门就被邓桃李蓄意拿捏。

    谁给她什么脸色,她就还以什么颜色。

    邓桃李:“……”

    她气得胳膊肘猛地一怼身旁张黄和,娇柔发嗲,“黄河,她怎么总针对我。”

    “嗯?”张黄和失神。

    他垫高枕头,侧身瞥向邓桃李屏幕,略扫一眼,后知后觉,“你吵不过她。”

    见他避重就轻,邓桃李冷不丁俯身贴他胸口,低头一吮,同步举起手机。

    闪光灯一亮。

    张黄和猝不及防闭眼闪躲。

    “别闹!”

    邓桃李嘴角勾起,“让你不帮我!”

    “……”

    他遽然一动,扯住骶骨针扎刺痛。

    见她狡黠,心底无名火起,一把扔掉电话,双手钳住她肩膀,欺身而上。

    呼吸潮热交缠。

    张黄和痛感更强。

    —

    转眼第二天清早。

    吵醒余欢喜的,不是闹钟,而是电话铃声,震耳欲聋。

    “几点了!你人呢!咱不是机场汇合吗?”司机声线急促。

    “啥??”

    她弹射起身,抓过裤子猛一脚踹进去。

    刺啦。

    牛仔裤破个大洞。

    大拇脚趾还卡在洞里,重心不稳,她突地摔在床上,“我操!”

    “行程单变了?”余欢喜表情扭曲。

    擅自变更旅游行程违法。

    昨晚,冲邓桃李嘴脸,一不做二不休,她把行程单给背下来了。

    原定行程明明是中午接机。

    “小邓昨天下午发群里的。”司机不肯多说半点。

    “……”

    什么群。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余欢喜斩钉截铁,“我马上到!”

    打车去机场。

    真要命。

    听过误机的,没见过提前的。

    —

    T3航站楼停车场。

    一辆20座丰田考斯特,司机抓着块灰黄抹布,悠哉擦拭前挡风玻璃。

    余欢喜跑岔气,抵住右下腹吞咽口水,额角汗珠滚落,把着车门,“来得及吧。”

    “水呢?”

    司机见她空着手,眼皮一掀打量。

    什么东西。

    余欢喜倒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