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傲慢法则 > 第198章 198 请君入瓮
    余欢喜回头,瞥一眼茶几,随手将汤碗递给他,庄继昌条件反射端手里。

    她欠身去拿手机。

    动静之间,僵持搁浅,暗涌分崩离析。

    庄继昌边喝醒酒汤,边审视她。

    屏幕亮着。

    余欢喜甚至没多看一眼,默默交到他手里,转身进厨房收拾一地狼藉。

    “……”

    一条垃圾广告。

    庄继昌滑掉,就着碗沿一口干掉,盯着她背影,怔怔出神。

    -

    这天夜里,庄继昌意外失眠。

    他故意卖的那个破绽,余欢喜应该听见了。如果她是翁曾源的人,势必会提醒。

    是人是鬼呼之欲出。

    想罢,庄继昌翻了个身,面朝余欢喜侧躺,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抵着发顶深呼吸。

    余欢喜如同睡死过去,任他摆弄,柔软顺从,纹丝不动。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

    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老狐狸。

    难不成真的知道了,那他想做什么。

    “……”

    背后唇瓣游走。

    时间浩荡,呼吸隐忍蔓延,像一场颠三倒四的春梦。

    -

    翌日清晨。

    五点半,庄继昌生物钟准时运作,余欢喜同样有心事,没再赖床。

    “醒酒汤不错!”

    庄继昌半裸上身,从浴室出来,边拉伸肩背,又装模作样揉揉太阳穴。

    余欢喜正在研究今日穿搭,顺嘴搭腔,“那下回你喝多我还给你煮。”

    “嗯。”

    庄继昌拐进衣帽间,望着一排衬衫,不动声色瞥她一眼,“我喝很多吗?”

    “可不!死沉死沉的!”

    余欢喜咬牙切齿,她从来不知道酒醉的男人那么沉。

    “我说什么了吗?”庄继昌眼底幽深,嘴角浮起一丝笑。

    说话时,点选衬衫的手一顿,然后,上前取下一件浅豆绿色。

    余欢喜斜倚门框看他选衫,闻言,眉心几不可察皱了下。

    酒后不自知。

    忽略,就是下意识。

    “想知道?”余欢喜狡黠笑问。

    “……”

    庄继昌心里空了一拍。

    擅长逢场作戏的他此刻居然紧张了。

    很快,他调整节奏。

    拿着衣架转身,抚摸她脸颊,作势捏了一下,意兴阑珊道:“说我听听。”

    “甭打算诓我!”庄继昌语意轻快提醒。

    他了解她。

    -

    余欢喜揉脸,促狭笑道:“没说什么!”

    “真的没有?”庄继昌又问一遍。

    话音未落,面上云淡风轻,同她周旋开玩笑,实则内心逐渐冷下来。

    他压根就没醉。

    她故弄玄虚无异于不打自招。

    “……”

    余欢喜搭眼瞄他。

    女人天生敏感,在一起耳鬓厮磨久已,任何细枝末节都能觉察。

    就像邱收说,真笑时,嘴巴和眼睛动作并不同步,真实的表情总是在语言前面。

    庄继昌的笑意不达眼底。

    他在装。

    -

    可惜她天生反骨。

    余欢喜走过去环住他脖子,两人无缝相贴,嘴唇擦过他颈窝,“有一句。”

    庄继昌喉结滚动。

    “你说——”余欢喜略一仰头,浅啜他喉结,缓缓吐息,“你说——”

    “……”

    庄继昌腰肌绷直。

    “你说——借条不要了!”余欢喜鼻尖蹭他下巴,憋不住笑,双肩微微颤抖。

    她作弄他。

    “甭跟这儿皮!”庄继昌被拉扯得早不耐烦,发泄般揉她后腰,“还反了你了!”

    无限贴近喘息凌乱。

    “……”

    余欢喜攥着庄继昌手腕跳脚求饶。

    心下纳罕。

    他格外在意昨晚有没有说什么,那就是说了不该说的。

    人一喝多,大脑松懈,不好意思或不敢说的话,才会脱口而出。

    “……”

    庄继昌手下力道加重。

    余欢喜低声嘤咛,“……我说我说。”

    “你昨晚骂曾爷来着,”她装出一脸懵懂,“他怎么你了?”

    庄继昌没回答。

    端详这张粉面含春的脸,明艳热烈。

    他心里松了口气,俯身吻她,脖颈锁骨,滚烫向下游走。

    温存突如其来,余欢喜摸不着头脑。

    一秒钟僵硬。

    顷刻被强势驱逐,土崩瓦解。

    -

    七点半,姚东风来消息说候在楼下。

    今天要去佳途云策开例会。

    庄继昌饱食餍足,容光焕发,整理袖口扣表带,“呦。”他暧昧笑出声。

    余欢喜对镜涂口红,冷不丁瞧见锁骨上方一小块吻痕,“要死了!”

    说着,另换一件高领衫换上,遮住。

    她不爱穿高领,总觉得憋得慌,伸手拽两下,鼓着腮帮子瞪他几眼。

    庄继昌不怀好意轻佻一笑。

    -

    新图大厦。

    月度管理工作例会,各个业务总和部门经理悉数到场,唯独缺翁曾源。

    庄继昌注意力全在平板上,适闲转个笔花,其余人百无聊赖刷手机。

    老板没发话,所有人默契坐等。

    十分钟。

    梁乃闻打个呵欠,旁若无人斜倚靠背,食指笃笃敲击桌面,“Jeff,人呢?”

    昨晚应酬国际学校那帮人,商K加打牌,熬的太晚,他直接来开会的,眼下困得不行,只想回去补觉。

    严我斯挪开视线,当没听见。

    “……”

    见他无视,梁乃闻气得眼瞪得老大,不爽,将手机翻得啪啪作响。

    这厮完全忘了跪舔自己的嘴脸。

    “小严!叫不动你了还!”梁乃闻颐指气使,嗓音高了几分。

    庄继昌掀眼皮,警告瞥他一眼,问严我斯,“群里请假了吗?”

    严我斯:“没有。”

    庄继昌颔首。

    继续等。

    会议室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庄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手机电量肉眼可见下降,众人逐渐焦灼,这间会议室何时为等人煎熬。

    梁乃闻仰头枕着椅背眯觉。

    吕宫冰美式喝完,去了两趟洗手间。

    刘宇宙摆着四个手机协调车房餐。

    ……

    余欢喜本子上画满了层叠的数字8,每画一笔就在思索原委。

    老狐狸搞什么鬼。

    两人明着这不是卯上了嘛。

    -

    半小时后,翁曾源姗姗来迟。

    一推门轻描淡写,“对不住对不住!忘了今儿要开会!请各位,体谅体谅!”

    “曾爷你搞乜嘢!”梁乃闻不耐烦扬手。

    翁曾源笑呵呵,“年纪大了!”

    严我斯乖觉拉椅子。

    “您宝刀未老,”庄继昌淡淡一笑。

    闻话,梁乃闻一哂。

    因知个中龃龉,落在余欢喜耳中,揶揄之意明显,她悄悄打量二人。

    待人落座,庄继昌反扣手机屏幕。

    “现在开会。”

    职场话语权,不在于掌握多少信息,而在于何时释放。

    -

    非业务会基本全是场面话。

    梁乃闻昏昏欲睡。

    严我斯汇报:“上回todo,旅游协会后天来座谈,庄总您日程……”

    庄继昌:“我有会,曾爷安排接待。”

    “欢喜,你协助曾爷。”他又说。

    商务接待也是全能培训的一部分。

    “没问题,”余欢喜正襟危坐,看向庄继昌,视线平移莞尔一笑,“劳曾爷指点。”

    “嗐!长江后浪!我能指点你甚么!”

    梁乃闻抠耳朵,“得了!别商业尬吹。”

    “……”

    几人话里尽是机锋。

    严我斯心下狂跳,偏偏Never这货毫无警觉,真恨不得把他嘴缝上。

    -

    会后,总经理室。

    “我临时出差,辛苦你协助曾爷。”

    “去哪里这么急?”

    “三天,具体的回头说。”

    “……”

    “到你大展拳脚的时刻,不好吗?”

    “……”

    “听话。”

    庄继昌攥着余欢喜左手。

    她手指修长,他挨个揉捏骨节,特意多停在中指与无名指,用力抓握几下。

    “昌哥?”

    “千万别让我失望。”他喃喃自语。

    “怎么了?”

    “忙去吧!”庄继昌回神,一拍她后腰,起身去落地窗前打电话。

    余欢喜回看一眼,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