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除？你是......”
那医生顿时就傻眼了。
“现在请你离开，明天集团人力部会联系你办理离职手续，放心，一切都会按照劳动法规定办理。”
陈曦点点头冷声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门口。
“陈曦......”雷昀回过神来，边遮掩“羞处”边开口。
事发突然，他刚才也是愣住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医院是陈曦家的？
“这事你别管，就这工作态度，留着过年？”陈曦怒声说道。
“不是，您听我解释......”
那医生冷汗直冒，可怜巴巴地腆着脸接连辩解、哀求。
陈曦冷眼看着他，一句话都不愿再多说。
先是保安赶了过来，五分钟后吴院长火急火燎赶到。
“吴院长，还有其他值班医生么？”陈曦问道。
“没......今天刘医生有事请假，然后......喔，我已经通知其他医生，马上......”吴院长忐忑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把冷汗。
“不需要，我来处理吧，”陈曦摆摆手，看了一眼已经蹲到地上的那位医生，冷声说：“现在请他离开，并请您督促他收拾个人物品......”
“是，马上办。”
吴院长急忙点头应声，朝边上的保安打了个手势。
那医生哭喊着被架了出去，就地免职辞退。
“那我......”吴院长忐忑地问道。
“这边我不熟悉，麻烦你帮我准备药品。”陈曦说道。
“他是......什么病情？”吴院长瞪眼问道。
“屁股被铁皮扎了一下，已经消毒了，再缝合就行了，喔，还得打破伤风针对么？不需要挂水吧？”雷昀急忙解释。
他也是满脸忐忑，确切说似乎不亚于吴院长，甚至萌生了夺门而逃的念头——这架势是陈曦亲自给他“手术”？这不就意味着......
“喔，我这就准备。”
吴院长慌忙一路小跑准备去了。
陈曦微微一笑，转身把房门掩上。
“干......干嘛？”雷昀有些慌了。
“别紧张，对我的医术不放心？”
陈曦耸耸肩，戏谑地眨眨眼，山前拿起消毒棉。
“不是......我......”
雷昀结结巴巴，他能说确实是不放心么？缝合得美观不美观、痛不痛那都是小事，关键是节操啊！
让女法医缝合屁股？这要是传出去，那可就让队里那些“八婆”笑掉大牙了。
“趴好，裤子再往下褪一点，你应该明白，在医生眼里没有性别之分，刚才应该没消毒彻底，所以你得再折腾一次，没事，可以喊，我很仁慈的。”
陈曦说得和声细语，然而这番话在雷昀听起来......从头凉到脚后跟。
“陈曦，要不......还是让吴院长来吧，你......呃......那个我有点......”雷昀已经带着哭腔。
然而陈曦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淡然一笑说：“他？你没瞧见他手抖？他在这就是挂个名，过些天会重新聘请院长。”
“喔，这医院是我妈前几天刚收的，说是为我准备的，呵，说万一哪天我做法医腻歪了，就再做医疗这行。”
其实她话没都说出来，实际上还有两三家私人医院的收购工作正在进行，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如果她愿意，很快她就会成为某医疗集团的董事长。
“喔。”
雷昀茫然地应了一声——他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些？满脑子都是怎么能逃离魔爪。
“别想了，安心就诊吧，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保安把院门锁上。”陈曦嫣然一笑。
“......”
雷昀一阵无语，欲哭无泪啊。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别想跑，没门！
还好，吴院长很快折返回来，这让他心里稍微有了一丝丝安全感。
“我给您当助手......”吴院长识趣地说道。
“麻烦了。”
陈曦笑着点点头。
“没别的地方受伤吧？要不要再检查一下，那啥，小伙子你侧一下身，对，把前面裤子也......”
吴院长拍拍雷昀臀部示意他翻身侧卧，“关切”地说着。
“没没没......不用，正面没受伤......”雷昀吓得汗毛直立，连声拒绝。
开啥玩笑？真是要晚节不保？打死也不从！
好在陈曦并没“趁火打劫”的意思，摆摆手示意吴院长不需要那样折腾。
打麻药，开啥缝合。
“啧啧，瞧这针脚......”
吴院长在旁边一个劲地拍马屁。
“呵，我能说她是在尸体身上练出来的手艺么？”雷昀心里郁闷地嘀咕着，也不敢吱声，生怕惹得陈曦再折腾出啥幺蛾子来。
“咔嚓！”
闪光点晃过。
“别！”雷昀惊慌大喊。
可惜陈曦已经拍照留念，还挑着嘴角一个劲地坏笑。
他气到吐血，恨不得拿头撞墙。
“很完美。”
陈曦把手机朝他展示一番。
“是是是，相当滴完美！”吴院长急忙附和。
“能快点么？”
雷昀指了指屁股，哭丧着脸哀求。
既然“羞辱”无可避免，那就来个痛快吧！别这么展览了。
“可以啊。”
陈曦耸肩笑笑，然后打针、挂水，一气呵成，业务相当熟练。
很快，另外一位医生赶了过来，吴院长被她打发走了——无缝连接拍马屁谁也受不了，反胃。
这一阵折腾，雷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在现在腰间搭着条床单，不至于继续尴尬。
“吕队。”
“秦局。”
这时，吕队跟秦局走了进来，他跟陈曦急忙打招呼。
“怎样？”吕振华问道。
“已经处理完了，不碍事的，就缝了几针。”雷昀急忙说道。
“晕，你俩怎么跑到这医院？第一个路口左拐不远不就是社区医院？”秦局眨巴眼问道，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俩。
雷昀愣住了，不自觉地看向陈曦。
陈曦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掩饰过去，说：“喔，当时着急，也对这片不太熟悉，所以......”
“喔，也是。”秦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套路，都是套路！雷昀那还不明白？可是又不能说破这事，而且陈曦也不会承认是故意舍近求远吧？
“秦局，你们是怎么知道......喔，那路口有监控。”雷昀正好奇地问着，猛然明白过来。
“你冷落清秋节挺着个大肚子，跟个醉酒的孕妇似的。”秦局坏笑调侃。
雷昀骚的满脸通红，不用问，他被陈曦拉拉扯扯架着走路的窘状已经被秦局、吕队“欣赏”，一想到这些，他心里顿时郁闷得要死。
“吕队，那边情况怎样了？”陈曦急忙岔开话题问道。
“已经排查过，小区内没再发现爆炸物，痕迹、碎片还原等这些得明天出结果，不过未必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吕振华皱眉说道。
“盗刷的事......”雷昀急切问道。
吕振华咂了下嘴唇，叹了口气说：“据初步统计，共有十九人银行卡账户或支付软件账户被盗刷，损失金额一百多万。”
“是通过那免费网络窃取账号密码的形式？”雷昀追问道。
吕振华皱眉摇摇头：“不仅是那样，就网侦初步调查来看，这次盗刷是多种形式相结合的犯罪手法。”
“通过网络窃取用户账号密码，并事先在部分用户手机安装木马程序，再结合短信嗅探的犯罪手法......”
“多种形式......”
雷昀自语着，习惯性想托起下巴颏，却发现自己还处于“卧姿”。
“有点说不通。”他摇摇头，扭回头看向吕振华。
吕振华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先说这综合作案手法，短信嗅探需要将手机信号降为2G信号，然后利用信号规则漏洞窃取验证短信，然后盗刷支付，短信嗅探跟运营商信号制式有关，有的信号制式较难被实施嗅探。”雷昀沉声说道。
他停顿一下，反问道：“被盗刷的用户是多个运营商？”
“对，包含几大运营商。”吕振华说道。
雷昀点点头：“是了，单纯凭借短信嗅探，很难实对所有运营商手机用户都盗刷，然而结合网络盗取账号密码、木马等形式，确实可以实现‘无差别’盗刷。”
“说重点。”吕振华忍不住催促道。
“目的呢？”雷昀习惯性反问。
见吕振华皱了下眉头，他急忙解释说：“从涉案金额来看，一百多万，并不多，当然，这对那些外来务工人员来说是很大的数字，但是站在犯罪者的角度，可以说......性价比并不高。”
“有这样的能力，而且已经事先准备多时，他完全有能力甄别出存款余额较高的目标用户，而不是‘盲目’地制造大范围的盗刷犯罪行为。”
“你的意思是......”吕振华目光一凝。
“换个角度，如果作案人把目标群体换到别的小区，对，福寿小区的住户多是外来务工人员，相对来说存款额不会太高，盗刷的性价比自然不高，而如果换做是其他较富裕的小区，损失会更高，或许只需盗刷几人就能达到一百万的数额。”雷昀沉声说道。
他呼了口气，又说：“而且，单纯是盗刷还容易理解，但他却又制造了那起爆炸，这就更说不通，目的？为了宣扬？让川海市都知道出现短信嗅探等犯罪现象？提醒市民注意？没道理吧？这对他后面继续实施犯罪是不利的，逻辑上矛盾。”
“或许，盗刷并不是他的本意。”陈曦插话说道。
她看了雷昀一眼，点点头：“对，如果仅是为了盗刷，他完全可以早就实施犯罪，而不是等到现在，那CMCC（免费）网络已经存在几个月的时间，他为什么一直没实施？”
“掩盖？”
雷昀与她异口同声。
“你们是说......他或者他们是被迫实施盗刷犯罪？掩盖另外的犯罪行为？爆炸同样是......一种掩盖形式、方式？”吕振华眉头一挑问道。
“对，我......我们倾向于这种可能，感觉会跟之前的几起命案有所关联，当然，还只是猜测，具体还得调查验证。”雷昀点点头说道。
“行，明天在讨论吧。”
吕振华咂嘴思考了片刻，而后站起身来。
“胖子呢？这小子不来陪床跑哪去了？”秦局问道。
“他......有事，一会过来。”雷昀急忙搪塞。
“也好，免得他捣乱。”
秦局嘿嘿一笑扔下一句，而后不等雷昀解释便跟吕振华出了病房。